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墨北淵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不是你口中的那種貨色,並且我們的婚約,是本王親自向皇上求來的。”
“當年的恩情本王一直記著,可這無關兒女之情,就算那時你是以女子的身份與本王共處,本王也不會對你生出半點旁的心思。”
墨北淵收斂起那不引為意的表情。
他無比鄭重地看著漓惜月。
“這些事情,本王是要與你說清楚的。”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牽著葉檀兮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漓惜月看著他們的背影,眼前被淚光覆蓋,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北淵哥哥!你喜歡上她了嗎?!”
她歇斯底裡地喊著,墨北淵卻始終都沒有回過頭。
眼看他們的身影越走越遠,漓惜月崩潰大喊:“我這次來皇朝,是來聯姻的!我想嫁的人是你!現在你們這樣,難道想讓我堂堂金國長公主做妾不成?!”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前方,始終都沒有等來回應。
宸王府的馬車早已離去。
葉檀兮一路沉默地回了奉安侯府。
她與墨北淵皆各懷心事,卻又都沒提方才的那件事。
葉檀兮自己下了馬車,還沒踏進府門,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墨北淵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掌心帶著溫熱,分明沒怎麼用力,卻也叫她無法再前進半步。
“這便走了?”
“不向本王問問她的事情?”
葉檀兮隻得轉身,她看見墨北淵眸中的深色,輕輕張了一下嘴唇,眼神複雜。
“她自己已經說了,她乃金國長公主,此次來京,是為了與王爺聯姻的。”
墨北淵的眸色變了變,他語氣篤定。
“與本王聯姻,這是不可能的事,太後想讓她嫁的人,是譽王。”
葉檀兮沒再說什麼。
她收回目光,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台階,說不上心情好壞,胸口有些沉悶。
墨北淵見她不說話,他思考了片刻,又開口道:“你就不想知道,她與本王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葉檀兮有點無奈地抬頭看他:“既然王爺想說,我也可以聽一聽。”
她看明白了,墨北淵就是想和她解釋之前的事。
恰好她也有些好奇,究竟是因為什麼,能讓墨北淵這種人欠金國長公主的人情。
葉檀兮二人又回了封閉的車廂裡。
墨北淵把那之前發生的事情儘數講了一遍。
即便談及他自己當時的困境時,也麵不改色,不甚在意。
葉檀兮這才知道他身為皇子,幼時卻還不如平民百姓家中的孩子過得好。
今日這個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煞星”,當年也隻是一個最不受先帝重用,連太監丫鬟都敢隨便欺負的皇子。
墨北淵的母妃娘家平庸,甚至在他出生時便死於血崩。
一個背後沒有任何勢力,母妃又早亡,父親平時連看他一眼都嫌臟的孩子。
可想而知,他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過得能有多慘。
當時的金國長公主,也還是個剛出生,就被野心勃勃的親生母親假扮成皇子,後來又被送往皇朝的質子,叫漓惜月。
後麵的事情,葉檀兮猜也能猜到。
定是漓惜月幾次救過墨北淵的性命,二人一個不受寵,一個身份尷尬,在這宮裡相依為命。
隻不過,當時的漓惜月還是男人的身份。
再後來,便是匈奴來犯,墨北淵毅然去了戰場,三年未回過京。
葉檀兮知道,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向先帝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克母又軟弱無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