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林父的話語,林青依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痛。
父親從自己幼時便是如此,不由分說,不問對錯,就認定是自己過失,妹妹從小就是集萬千寵愛,林青依自嘲一笑,自己……嗬。
墨榕本以為她清冷至此,直到夜深人靜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背上,有些許冰涼,抬頭一看才發現。
林青依眼中的淚水,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滑落……
其實在樂音停下之後,墨榕就睜開了雙眼,那個聒噪的女人來了之後,就不停的嘰嘰喳喳,讓他很是心生煩悶。
更是看著林青依站在那裡,一副看起來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有些驚訝
即使被欺負,被冤枉,被父親打了一巴掌,都不曾讓她麵容有些變化。
直到聽到她的呢喃才發現,原來不是她心冷,隻是她壓抑的太好,不曾表露。
在這一刻,他突然對林青依產生了興趣,她和自己見過的女人……都不太一樣。
夜晚,林青依在夢中做了一個噩夢。
她竟夢見了自己小時候……一個人跪在靈堂,守著母親的棺槨,手裡緊緊的攥著一支玉簪,那是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
說不清當時是怎樣的心情,麵目上甚至冷淡非常,可事實上,林青依的心中卻洶湧萬分,因自小身體就不是很好,她明白,人總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
可真當母親離開了自己,她才真的明白死的意義,那麼冰冷,那麼無情……
父親總是不喜自己,疼愛自己的母親去世之後,家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這些其實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父親在母親去世不久之後,就又娶回一個女子,林秦氏。
麵若桃花,楚楚動人,對年幼的自己也是極好,儘管自己每次對她都沒有好臉色,她卻依然來自己的小苑,照顧著。
不久之後,她就懷了身孕,生了一兒一女,父親很快的就把她升為主母,畢竟母憑子貴。
林青依本以為她對親情毫不在乎,卻在林芷白長到幼年之時,父親對她寵的嬌貴,小弟林陌白也是百般疼愛。
和和睦睦,仿佛她是彆家人一般。
在那之後,林青依就開始變得心冷,不想多看,多聽,多聞,也因為身體原因,靜靜的窩在自己的小苑,鮮少出現人們麵前。
本以為就這樣可以安安靜靜過了一生,林秦氏卻偏要打破,借故誣陷自己對她不敬,說林青依欺負她的兒女。
而父親,也就信了,不聽她一言,不顧她身體病弱,關入陰暗潮濕的柴房。
林青依就看見幼小的自己,縮在柴房之中,眼角似乎掛著淚水。
突然畫麵一轉,麵前的場景就像摔破的瓷碗,碎裂開來,周圍白茫茫一片。
她漫無目的的皺著,前方出現一隻小白貓,林青依記得,它是自己前些日子救回的那隻小可憐。正準備彎腰抱起,就看到小白晃著尾巴,在自己麵前化作人身,一步步的向她走來……
林青依猛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就發現,原來早已天亮。
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想到夢中最後,頗有些頭疼,揉著自己的眉心,輕笑出聲,扭過頭看著床角的小白,眼中閃著莫名的光。
中午吃過午飯之後,林青依就抱著墨榕坐在苑中曬著太陽,暖陽陽的讓人很是舒服,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輕喚采荷。
“采荷,你去準備一些洗具,我想給小白洗個澡。”
墨榕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絲毫沒有反應過來,林青依口中的小白就是自己,等水具都一一上來之後,林青依就抱著他放入水盆,等他身子觸碰到冰涼之後,才反應過來開始猛烈的掙紮,又怕爪子傷了麵前的女人,頗有些費力。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墨榕最終還是沒奈何的過林青依,坐在盆中,感受著清水沾濕自己的皮毛。
林青依洗著洗著,就忍不住的笑出聲,嘴裡低喃:“好醜。”
墨榕聽到之後有些愣,腦中全是回蕩著那個醜字,想他堂堂神界白虎,鎮守四方,作為一隻神獸,被一個女人當寵物養就算了,她居然敢說自己醜!
等林青依給他擦著身子,墨榕才回過神誌,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嗷,難受的抖了抖身子,身上的水珠濺落周圍,甚至落在了林青依的衣裙和臉上,便不管不顧的跳在了樹上。
不管林青依在樹下的叫喊,看都不看她一眼,神態帶著一些傲嬌,敢說本君醜,活該!
晃蕩的尾巴衝著林青依,表露著他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