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陸霜鳳的遺體就要被推進小門,杜箬乾脆一口咬住喬安明的胳膊,用儘全力,舌尖很快就傳來血腥味,喬安明忍著痛,騰出一隻手安撫著她不斷抽泣而顫抖的背。
杜箬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整個人近乎虛脫,隻能一麵用拳無力拍著他的肩,一麵碎碎的低咽:“喬安明…求求你放開我…我知道錯了,我不想讓我媽走,我無法原諒自己…”
“杜箬,你冷靜一點,讓你媽媽安心的走吧,你還有親人,還有孩子和我…所以彆這樣好不好,算是為了我…”
她受了多少苦和痛,他在一點點還回去!
如果之前的災難他沒有在她身旁,可是現在這樣摟著無聲嗚咽的杜箬,他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幾乎要用儘,心裡卡著一根刺,疼痛難忍。
他不是神,至少在她杜箬麵前他早就變得脆弱無力,所以這樣的苦楚,他不想她受第二遍,他也已經挨不住第二遍。
周遭的親屬就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有名的企業家,媒體眼中的醫藥界傳奇,此刻卻如此無力地裹著杜箬, 用手不停柔順撫著她的頭發,嘴裡念念有詞,像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而杜箬的憤恨也一點點在他懷中平息下去,剛才的發狂透支了她所有的力氣,此刻全身發軟,隻餘一點微弱的呼吸。
一切仿佛都已經結束,母親去世,所有人都知道她懷了喬安明的孩子,前路模糊,現世荒蕪。
他說“讓逝者安息,給生者留條出路…”可是她的出路在哪裡?或許在母親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起,她跟喬安明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出路!
半小時之後,工作人員從裡間出來,將骨灰盒交到杜箬手裡,她一路捧著,下葬,蓋土……站在剛剛立起的新碑前麵,沒有哭!
靈車將所有人送回市區,小凡被杜良興攙扶著,抱著陸霜鳳的遺像走在最前麵,而杜箬被喬安明扶著,一路無話地跟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