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庭看到喬安明垂著頭從彆墅裡走出來,很快車子快速開出去,他才開門往彆墅走。
剛到門口便聽到裡麵傳來忍耐的哭聲,門縫虛掩著,杜箬就那樣無力倚在沙發上,頭往上仰,後頸枕在靠背上。
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可以清晰看到她不斷顫抖的肩膀,以及因為低泣而上下浮動的頸部曲線。
莫佑庭突然害怕,不知該如何去收拾哭到如此絕望的杜箬,隻能悄悄退出來,站在門口的屋簷下掏煙,點燃……
屋裡的哭聲持續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慢慢小了下去。
莫佑庭抽完了三根煙,覺得杜箬應該情緒平穩了他才有勇氣推開門扉,沙發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坐姿,身子側著,頭歪曲地縮在沙發角落裡。
陽光穿過門縫撒進來,照到她臉上,她的妝都已經哭花了,殘妝背後是一張憔悴的臉,皮膚白到近乎透明,日光下可以窺見額際凸起的青筋。
似乎她還在抽泣,肩膀一上一下地輕微顫抖,莫佑庭心裡悶著一口氣,走過去,最終坐到她身旁將她拉入懷裡。
“哭夠了嗎?戲都演完了。”
杜箬眼睛閉起來,沒有避開莫佑庭的懷抱,反而拚命把臉往他懷裡鑽,雙手死死揪住他肩膀的T恤,仿佛心口憋著太大的委屈。
她說:“我這是在做什麼?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
從桐城回崇州,高速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
小張一路都沒敢講話,喬安明的神情陰鬱到極點,像是隨時都會來一場暴風雨的樣子。
到達崇州已經臨近黃昏,下了高速,喬安明依舊沒有說話,小張隻能自己先問:“喬總,現在去哪裡?”
他在後座上想了想,回答:“去中醫院。”
任佩茵的氣色好了一些,雖然還是很虛弱,但已經可以半撐著躺在床在說一會兒話。
才短短一天時間,病房裡已經堆滿了鮮花和營養品,都是來趁機拍馬屁的人,好多人任佩茵都不認識。
但是她樂於逢迎,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異常好,前呼後擁,一呼百應!可是如果喬安明把勝安轉給顧瀾,那麼境況就完全不同了,這也是老太太死活不準他們離婚的原因。
喬安明走進病房的時候,老太太剛送走一批市裡領導安排來的慰問人員。
江磊也在,正坐在床前陪老太太聊天。
任佩茵見到喬安明走進來,剛還笑著的臉就陰掉了,氣息蒼弱地問:“一整天都見不得你人影,跑哪裡去了?醫生上午還找你呢。”
喬安明頓了頓,很直白地回答:“我去了趟桐城!”
“怎麼突然去桐城?為了工作的事?”
喬安明側身看了一眼床前的江磊,也沒打算回避,直言:“不是工作的事,我去見杜箬。”
“混賬!”老太太氣息一下子就不穩了,剛做完大手術,一激動起來就連續地打咳。
江磊趕緊幫她順氣:“伯母,您彆說太多話,手術剛做完,醫生說不能動怒!”
老太太更氣:“是…我也不想動怒,可有人偏見不得我好過!”
她也顧不得有江磊在場,雖說家醜不能外揚,但是都已經曝到媒體上了,她這張老臉早就丟儘。
任平生表現得卻異常平靜,輕睨了江磊一眼,說:“你先出去,在門口等我,我一會兒有事找你!”
江磊也覺察出這母子倆的情緒不對,他這個外人不想當炮灰。
“好,那喬總,我在門口等您!”隨立刻站起來往病房外走。
老太太見沒外人在場,氣就更盛了,自己掙紮著要坐起來。
“安明,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我剛動的手術,外人都知道來陪我,你倒好,手術一完你就跑去桐城見狐狸精,真是沒良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