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梵逍看了傅老爺子一眼，“我知道，不管成與不成，明天天黑之前，我一定給你答複。”
傅霽齡麵色冷寒，“我最後說一次，這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有。為了小蝶，我願意冒這個險，你要是個男人，就彆在這個時候婆婆媽媽。”
他說完也不等傅梵逍回應，扭頭越過傅老爺子快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傅老爺子哽咽著看著背影叫他的名字，他恍若未聞，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
傅梵逍走過去扶住傅老爺子有些顫抖的身子，“爺爺，他受了太多的苦，解開心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咱們慢慢來吧。”
傅老爺子從兜裡掏出手帕擦著眼角，“傅家欠他的，隻怕是永遠都還不清了。”
“是。有些虧欠，是沒辦法彌補的。”
傅老爺子深深地歎了口氣，拄著拐杖抬腳往書房裡麵走，傅梵逍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爺爺，阿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您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實在不宜太憂慮操勞。”
傅老爺子又抹了一把眼淚，“你出麵也好，至少他是願意跟你談的，他現在是一點說話的機會都不想給我。”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想到什麼，“剛才阿齡說讓你說服小蝶跟他走是什麼意思？他想帶小蝶去哪兒?”
傅梵逍本來是想瞞著的，但他既然聽到又開口問，便如實把情況和他說了。
夏蝶的真實情況傅梵逍之前從未跟傅老爺子說過，所以他跟其他人一樣，一直以為她是生了不能治愈的病。
聽到傅梵逍把實情和盤托出，他震驚不已，想到傅霽齡的那個計劃又是憂心忡忡，“沒想到小蝶會受這麼多苦，想要救她，這的確是個機會，但對於她和阿齡來說卻又都存在很大的風險，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
“爺爺，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沒有立刻答應他，但是阿齡說的也沒錯，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小蝶的情況恐怕就……”
傅梵逍說不下去，傅老爺子卻很清楚他的意思，語氣深沉道：“何止是小蝶，阿齡走上的，也是一條不歸路。”
“是。”傅梵逍淡聲應著，在傅老爺子身旁邊坐下，“從他進入白羽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隻能生活在黑暗裡了。”
傅梵逍說完沉吟片刻，“所以我覺得這一次不但對於小蝶是個機會，對於阿齡脫離白羽會應該也是。”
“讓阿齡脫離那個組織？”傅老爺子問，“什麼意思？”
傅梵逍道：“我隻是有個初步的設想，暫時還不成熟，等我今晚再沉下心來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您。”
傅老爺子知道他一向沉穩，便不再多問。
送走了傅老爺子之後，傅梵逍才返回房間，夏蝶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床上。
床頭的壁燈開著，在她臉上投下一層朦朧的光。
傅梵逍發現，自從眼睛看不到東西之後，她好像更喜歡在睡前開燈了。
他很清楚，這是她對於光的渴望。
不由地又想起了傅霽齡的話。
擔心夏蝶睡著了，他關門的動作很輕。
走到床邊坐下，剛要將她露在外麵的手塞進被子裡，手指便被她微涼的手握住，“阿晏走了？”
夏蝶依舊閉著眼睛，因為睜開也看不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