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傅梵逍的表情,隻能拿指腹細細摩挲著他的手指,試圖通過細小的反應來判斷他的心情。
“走了。”傅梵逍反手將她的手握住。
“你們聊了這麼久,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吧?”夏蝶問。
“嗯。”傅梵逍應了一聲,垂眸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心底有些酸澀。
“什麼事?”夏蝶很平淡的聲音,“是關於我的嗎?”
傅梵逍又應了一聲,“小蝶,如果有機會能讓你好起來,但又麵臨很大的風險,你會怎麼決定。”
夏蝶想了想淡聲道:“如果麵對風險的隻是我自己,倒也無所謂,因為我自己的身體到了什麼程度我比誰都清楚,如果要讓彆人冒險,我不會同意,不管是阿晏還是你,我都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傅梵逍在她身邊側躺下,伸出手臂將她纖弱的身子摟在懷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著她的存在,使得他的想法又更著傅霽齡的那一邊傾斜了幾分。
他將傅霽齡的想法跟她說了。
夏蝶聽罷表現得很平靜,她朝著傅梵逍的身邊移了移,將頭枕在他結實有力的肩膀上,“梵逍,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夠好了,沒必要再去冒更大的險,至於阿晏,他受了那麼多苦,我也不忍心讓他再去為我做什麼,如果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了讓我在這個年紀離開,那我們就順從他的意思,不要再去做無謂的犧牲了。”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認命,總想要跟它爭一爭。這件事情如果能成功,不管對你還是對阿齡,都會是一個轉折。”
傅梵逍將她摟得更緊,夏蝶還要再說什麼,他伸出食指輕按在她唇上,“阿齡的處境一直都很難,通過他的話我聽得出來,他很厭惡現在的生活,如果做好這件事情既能救你又能使他脫離白羽會,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當然,我知道這很難,但有些事情,總要去試一試才不會讓自己後悔。”
“梵逍,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蝶問。
“前幾天敬羽來找過我,至於具體的事情不便向你透露太多,我隻是覺得,阿齡提到的這件事情,如果他肯配合警方,那麼通過借助警方的力量,應該會多出幾分勝算,這對於阿齡來說,應該也是有益的。”
“可是,以阿晏的個性,他會同意嗎?”夏蝶擔憂。
“我想試試,看看能不能說服他。”傅梵逍說。
夏蝶將頭依偎進傅梵逍的頸窩裡,“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聽你的。”
跟他在一起,她總是感覺特彆安心。
傅梵逍又輕輕將她往懷裡收了收,“睡吧。”
……
謝敬羽第二天一早便悄悄來到了傅梵逍的住處。
傅梵逍把傅霽齡的計劃詳詳細細地跟他說了一下,末了道:“你一直在等阿齡,無非是想通過他來接觸白羽會,如果這個計劃警方能暗中提供幫忙,勝算應該會更大。”
謝敬羽沉吟著,“之前的時候,白羽會內部一直有我們的線人,隻是前陣子那人因為意外死了,我們現在正一籌莫展,如果阿齡肯答應與警方合作,以他在白羽會的地位,對於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關鍵在於,他會同意嗎?”
“小蝶也提到了這一點,這的確是個問題,但隻要你這邊先答應,我會跟他談,天黑之前我會再找他一次,如果你們雙方答應合作,我才可以讓他把小蝶帶走。”
“我這邊沒問題,我找阿齡也是跟上頭通過氣的。所以關鍵就看他什麼意見。”謝敬羽說完深看傅梵逍一眼,“你讓他把夏蝶帶走,應該也是有條件的吧?”
傅梵逍點了根煙,“我當然有條件,我要一起去。”
謝敬羽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梵逍,你可要想好了,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更何況是麵對白羽會這種可怕的組織,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可一旦失敗,結果隻能是屍骨無存。小蝶參與是為了治病,阿齡參與是因為他是白羽會的人,我參與是職責所在,可是你,完全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傅梵逍深吸了口煙,“小蝶是我妻子,阿齡是我弟弟,更何況,我父親也因為加入這個組織而做了太多無法挽回的錯事,我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