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己做的？”
沈青霜陪著老夫人禮佛，抄了許多遍金剛經，老夫人已經認得沈青霜的字跡。
像這種被麵，需要先把鋪得布料平整，然後一字一字寫上要繡的東西，再刺繡，而後再把墨跡洗去，烘乾，熨平整。
聽起來簡單，可是錦緞刺繡之後，多少會有些不平整，若是把控不好度，最後得到的被麵隻會是皺巴巴的一團。
“是，”沈青霜略微彎了彎眼睛：“老夫人對我好，我自然也想報答，隻是囊中羞澀，就隻能用這些笨法子了。”
“這哪裡是笨法子？分明是你的真心！”
老夫人大喜，又轉頭看向陳嬤嬤：“還好是讓你去了，就知道你眼光好，識貨，涵哥兒快回來了吧？你去告訴他，讓他來我這兒用午膳。”
陳嬤嬤眼珠子在沈青霜麵上滴溜溜轉了一圈，笑了一聲：“唉！奴婢這就去！”
顧涵才剛剛行到角門，就被陳嬤嬤逮了個正著。
“老夫人今天高興，特意吩咐廚房煮了相爺愛吃的，又讓老奴特意在這兒迎相爺，不如您去陪老太太用個晚膳？”
顧涵想起昨日發生的事兒，他還在擔心老夫人生悶氣，這會兒一聽，心念一轉，“除了母親，還有誰在？”
“就說相爺您神機妙算呢！”陳嬤嬤笑得像朵花兒一樣：“沈小娘也在呢，今天老太太最開始心情不爽利，多虧了沈小娘，哄了好一陣了。”
顧涵唇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笑來，忍不住伸手理了理衣領：“那我們走吧。”
一進門，就看到老太太斜椅在榻上，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一團布料，看到顧涵，老太太連忙招了招手。
“快過來，看，好看吧？”
顧涵認出了被麵上的字跡，輕輕點了點頭：“確實不錯，看不出來，還是個手巧的。”
老夫人見他神色柔和，心裡有了底兒，“這姑娘性子好，不會侍寵而驕，你整日裡也莫要板著個臉。”
不一會兒，沈青霜帶著一眾伺候的丫鬟從廚房過來，剛進門就看到了顧涵，腳步下意識的一頓。
老夫人可容不得她遲疑，一把將她摁在顧涵旁邊：“這丫頭哪兒都好，就是平日裡太鬨騰了，今天這頓飯之後，你就回自個兒屋子裡去，哪家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整日裡陪著老人家？”
顧涵聽懂了，言外之意，又看了一眼沈青霜緋紅的耳根，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確實如此。”
這還得了，沈青霜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瞪大眼睛向顧涵看去，這人瘋了？聽不出老太太是什麼意思？
見狀，老夫人眼裡笑意更盛：“行了，快吃飯吧，這湯可是青霜煲了許久。”
幾人頓時食不言，寢不語，老夫人一時指揮丫鬟給這個夾菜，給那個夾菜，一時又朝著他們笑，沈青霜招架不住，匆匆吃了幾口就說飽了。
“你也吃得太少了，罷了罷了，涵哥兒你送青霜回院子吧，我也要睡一會兒了。”
說完又道：“你說你下午無事，那就莫要到處走，陳嬤嬤等會給你們送吃的來，知道了嗎？”
顧涵眸子緩緩從沈青霜紅透的臉上劃過，淡笑一聲：“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