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目光的方向望去，沈青霜對上了那雙還沒來得及躲閃的雙眼，那是白日裡進顧涵營帳送藥的醫女，沈青霜記得她。
在顧涵身邊這麼多年，沈青霜也知道那個醫女藏得是什麼心思，她早就習慣了，顧涵外表俊美高大又位極人臣自然會吸引不少異性，她若是每個都去爭風吃醋豈不是要將自己累死。
若是顧涵深愛她，那什麼狂蜂浪蝶都擾不了半分，若顧涵不愛她，她也自當一刀兩斷再不白白蹉跎感情年華，何必要自怨自艾又不是她的錯處。
隻是，沈青霜很不喜歡那醫女看自己的眼神，自己好歹還是正兒八經的側夫人，她一個沒名沒分的東西也配這麼看她？
“咳咳咳。”
沈青霜低頭掩著嘴巴咳嗽了兩聲，顧涵將她身上的披風緊了緊，“若是冷了我先陪著你回營帳，左右將士們已然認得你了。”
謝澤也在旁邊說道，“軍營不比城中又多是男人你總歸是有些不方便，將你放到女將營去又怕照顧得不妥當，如今表哥已經沒什麼事了，不如明日讓人將你送回守城府去？”
顧涵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沈青霜仰起頭來看向顧涵搖了搖頭，“妾身此番來就是為了能和相爺寸步不離，隻要能守在相爺身邊什麼苦妾身都能吃得。”
見沈青霜堅持，顧涵和謝澤也就沒強求她，隻是讓人往顧涵的營帳裡又送了床乾淨的新被褥。
一直到回營帳，沈青霜也沒有主動向顧涵問起那個滿眼惡意的醫女，因為她知道顧涵不提那就是沒把她放在眼裡，不需要去關心。
就這樣，沈青霜在軍營裡住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呢？”
顧涵掀開門簾從外頭進來，因為營帳裡生著爐子很是暖和，顧涵身上的寒氣變成絲絲的白霧，特意等寒氣散儘了顧涵才走到伏在桌案前的沈青霜身邊。
“妾身既然平安順利地到了相爺的身邊，自然要給老夫人回信才是，知道相爺受傷之後，老夫人也是快急壞了。”
寫完信晾乾了之後，沈青霜收進信封裡封好，暫時放到一旁，拉著顧涵坐下，“也不知道三哥在北境邊關怎麼樣了，妾身在南溪城一直收不到三哥的消息。”
墨朝的北地幅員遼闊，所以哪怕他們和尉遲霽都在北地但也離得有很長一段距離，既是如此也比遠在江南的南溪城近多了。
“你放心吧，小霽前陣子來了書信，北境邊關的戰事控製的還可以，但羌吾並不打算撤軍，依舊在戰線上駐紮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發起進攻。”
“妾身不懂運籌帷幄征戰殺伐之事，隻能祈盼著戰事能早日平息。”
兩人正在營帳裡聊天，楚媚再次不請自來，將藥放在顧涵的麵前，然而她卻並沒有離開而是熟稔地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今天的藥換了方子，所以屬下需得盯著相爺喝完，觀察情況，以免出了什麼意外情況。”
沈青霜點了點頭，“辛苦軍醫了。”
然而楚媚像是沒聽見似的隻盯著顧涵，沈青霜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顧涵已經連著喝了許多日子的湯藥，下意識地蹙起眉頭來，遲遲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