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明明那麼在乎他，隻要他對時茵親近一些，顧皎皎就會露出傷心難過的神情。
對顧皎皎的變化感到吃驚的，不光是陸景湛，林芸和林秋也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顧皎皎……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
“顧皎皎－－”林芸緩過神來，從休息區的沙發站起，怒氣衝衝地走過來，直接揚手打在了顧皎皎的臉上，“誰準你動我女兒的！我養茵茵這麼大，從來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你憑什麼！”
顧皎皎因為看不見，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她的臉被打的偏向了一旁，上麵豁然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顧皎皎，你……”
陸景湛沒料到顧皎皎會被打，看著女人此刻無助單薄的身形，情不自禁就想要伸手去扶住她。
恰在此刻，顧皎皎循著聲音，望了過來，眼底的悲涼一閃而過，隻剩下赤裸裸的恨意。
“怎麼？有人替你打了還不滿意嗎？非要自己親自動手？”
顧皎皎目光堅定地近乎執拗，第一次這麼咄咄逼人。
陸景湛收回了手：“我沒想過打你。”
“嗬，又不是沒打過。”顧皎皎冷笑了一聲，“你給我打電話說葉漓的事，不就是想讓我主動找上門，給你羞辱嗎？”
“我……”
陸景湛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想要開口反駁，可顧皎皎說得確實都是時候。
他特意打那個電話，就是為了逼顧皎皎來見他。
“怎麼……難不成是陸總想我了，才‘逼’我來見你的？”
顧皎皎故意惡心陸景湛。
“你胡說什麼！”陸景湛頓時就炸毛了，急紅了眼，“我想你？對，我確實是想你了……”
“陸哥哥……”時茵輕輕扯了扯陸景湛的衣袖，嬌滴滴的聲音帶著鼻音，聽的人骨頭一酥。
可陸精湛現在正忙著和顧皎皎置氣，哪裡會顧得上其他。
他甚至下意識甩來了時茵的手，然後接上了自己剛剛的話：“顧皎皎，我想你怎麼還不去死？你活著，就是個禍害，沒有你，大家都皆大歡喜，葉漓也不用因為你遭遇現在這些事情。”
“你當初為什麼不死在外麵？既然走丟了，為什麼不徹底消失？”
陸景湛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些話。
他這是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啊……
顧皎皎闔了闔眼，自嘲般輕笑出聲，隨後哽著聲音道：
“所以……你恨我，不是從四年前開始的……從我被時家找回來的那天起，你就討厭我，自始至終……我都是多餘的，就連認識這麼多年的情誼……都是假的。”
即便心裡早有準備，顧皎皎情緒還是有些失控。
“對，都是假的。”陸景湛語氣格外惡劣，“你以為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我是真心照顧和關心你嗎？那隻不過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罷了。”
“好，我知道了。”顧皎皎眼裡蓄滿了淚水，點了點頭，隨後，對準了林芸的方向，聲音滿含絕望，“媽……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自從四年前開始，顧皎皎就很少叫林芸媽了。
這一次，她隻想找她的生母要一個確切的的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會讓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芸避開了顧皎皎的眼睛，即便那是雙什麼都看不到的眼睛，她也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