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眼皮走到清平巷口,扶著牆邊慢慢往家裡走,一顆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點啊點。
結果就在快到覃家宅院時,她腦袋一點,整個人向前栽去。
隻是身體並沒有機會挨到地麵,而是落入一個清冷卻溫柔的懷抱。
“怎麼走個路還能半夜睡著?”
熟悉的聲音自頭頂上響起,覃宛努力的想睜開眼看看來人是誰,可是那懷抱太服帖太舒適了。
鬆弛的弦終究斷掉,她囈語了一聲,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便忍不住沉沉睡去。
月色隱在雲後,又忍不住探出腦袋,施舍些許微光。
陸修遠抱著懷中的人,垂眸不言,十分無奈。
若是細看,能看到他的束發微亂和額際薄汗。
自從接到暗影的密信,說是覃宛母女半夜遲遲不歸,遠在京城的那顆心就不受控製的擔憂,一路催動內裡,片刻未歇,風塵仆仆而歸。
恰好,剛回來,就遇見了她。
隻是這種再會的方式,是他萬萬沒有預想到的。
幸好她不是被仇敵擄了去。
如今梁王的人逐漸查到他的蹤跡,曾在寧遠縣久居。
覃宛在寧遠縣的名氣不算小,他擔心自己會牽連到她。
若是她真的被……
陸修遠不敢深想,隻是緊緊抱住懷中的人,一個足尖縱躍便翻入覃家宅院中。
他熟門熟路的抱著她進了廂房,不用借助油燈,他閉著眼都能根據記憶裡的方位將她放入床上躺好。
月光很給麵子的朝雲外移動身影,讓月輝透過紙窗灑入廂房,陸修遠修長的手指停留在覃宛的臉上,順著她的額際輕輕摩挲,再順勢往下。
黛眉,杏眼,翹鼻,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