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性格嚴苛,平生最恨徇私枉法,偏門裙帶之事,當初魏氏家族便有一人想走父親的路子求個九品小吏,都被父親一頓痛罵,攆出府去。”
“家父眼中容不得半分沙子,絕不可能替靖昭去找汪大人,屆時若是我執意去求……”
魏氏頓了頓,目光掠過梁裕,不緊不慢將剩下的話說完:“……家父若是惱了,他的性子,夫君比我了解的多。”
梁裕麵色一沉。
他想起了當年求娶魏氏,卻被魏老大人當街斥罵的一幕。
拳頭緩緩攥緊,梁裕過了許久才扯開一分笑:“嶽丈的性子,我自然記得。”
魏氏諷笑一聲,不說話了。
屋內轉眼便沉寂了下來。
梁梵音靠在魏氏懷裡,心中打一進門就開心的哼著歌。
【惡人有惡報,你梁靖昭也有今天。】
【美人娘親真的好厲害哦,嗚嗚貼貼娘親!】
【臭不要臉,求娘親辦事還拉著一張死人臉,老巫婆真討人嫌。】
【渣爹也是記吃不記打了,什麼時候外祖父再給渣爹一釘錘啊。】
有些話用詞有些奇怪,魏氏默默聽著,覺得女兒小腦袋瓜裡仿佛有無窮無儘的秘密。
“夫人,求您可憐可憐靖昭吧,他也是您的孩子啊!”
猛不期然耳邊突然炸開一聲哀泣,魏氏登時下了個哆嗦。
回過神後,魏氏冷冷瞪著麵前突然下跪哀嚎,哭得撕心裂肺的秦懷柔。
【哎喲!臭白蓮,剛剛把你落了你不舒服了是不?】
梁梵音同樣被嚇了一大跳,也惡狠狠瞪著秦懷柔。
秦懷柔卻顧不得去揣摩魏氏的表情。
她這輩子隻有兩個孩子,雖然剛生的小女兒被尊為神女,可往前十幾年,她身邊隻有梁靖昭。
梁靖昭是男兒,又一日比一日爭氣,相較於才幾個月大的梁玉兒,秦懷柔更看重梁靖昭。
可如今,明明前途在望,她最驕傲的孩子卻被人陷害,前途眼見要毀於一旦。
秦懷柔心都要碎掉了,見魏氏絕情推諉,為人母親的擔憂和絕望瞬間擊垮了她。
秦懷柔哭得死去活來,跪在地上卑微的抱著魏氏的腳:“夫人,求您給靖昭一條生路吧……”
魏氏眼眸微閃。
她嘴角微挑,明明是慈祥和藹的笑容,卻讓秦懷柔的心裡冒氣了寒氣。
“懷柔,靖昭是王爺今年才收的義子,和你無親無故的,你怎的如此失態?”
秦懷柔神色巨震。
她的內心湧現出劇烈的恐慌,幾乎是瞬間抬起了頭,呆呆的看著魏氏:“我、我……”
魏氏俯身望著她的眼神仿佛看透一切:“怎麼了?難道靖昭和你還有彆的聯係嗎?”
“沒有!”秦懷柔下意識斷聲否認,話一出口她心臟又是一跳,下意識看向梁靖昭和梁裕。
前者垂著頭,神色晦澀難辨。
後者卻是冷漠至極,冷冷盯視著她,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完了。
她搞砸了一切。
秦懷柔身形一軟,委頓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