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冷初秋信誓旦旦,似有極強的信心,使得催嬤嬤心裡頭越發的犯迷糊。
抬眸又瞅了冷初秋一眼,但見她氣勢洶洶,雙眸圓睜,周身冷氣縈繞,手死死指著催嬤嬤,大有當場就將她剝皮抽筋的意思。
催嬤嬤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這……這……”
催嬤嬤哆哆嗦嗦,開口吞吞吐吐了半天,卻一時間什麼都收不出來。
雖說先前她提前踩點過冷初秋的作息,可若是要想將時間說得準,她還是沒那個能耐,畢竟冷初秋的賬本子有多厲害,她也是見識到了
是以她若是隨意胡說,保不準就會被賬本子證實了她栽贓,到時候這條命隻怕是都不保了。
“怎麼了?催嬤嬤是說不出來了嗎?”
冷初秋咄咄逼問,催嬤嬤卻是搖著頭,下意識往沈側妃臉上看過去,但見沈側妃已經別開了臉,大有不管她生死的意思了。
冷初秋心下冷笑,她雖然有起居賬,但到底不算十分詳細,倘若催嬤嬤編得膽子大些,直說是後半夜了,冷初秋也無法用賬本證實。
隻不過她先前接連兩次質問催嬤嬤,已經擊潰了催嬤嬤的心理防線,這會兒再以對賬本詐上她一詐,她定是不敢再隨意開口。
冷初秋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仰頭看向攝政王:“王爺,催嬤嬤的話不可信,她滿口胡言亂語,意欲栽贓構陷兒媳。”
催嬤嬤跌坐在地上,自是被打亂了陣腳,慌亂的不知如何應對。
便是這個功夫,冷初秋將賬本放下,也不知怎麼,那厚厚一摞賬本竟然倒在了地上,恰巧記錄冷初秋起居的那本被攤開,上麵的記錄明明白白的被催嬤嬤等人看見。
“你……你竟然詐我!”
反應過味兒來之後的催嬤嬤聲嘶力竭,知道自己著了冷初秋的道了。
冷初秋冷哼一聲:“倘若嬤嬤所言為真,又如何會害怕那區區一個賬本?”
催嬤嬤啞口無言,她倒是想使出來往常撒潑打賴的路數,可麵對攝政王威嚴,她是不能也不敢的!
一旁沈側妃見狀,不甘心自己精心籌謀就這麼功虧一簣,旋即開口道:“一個老糊塗,興許就是記性差些,將細節說得不對,但也不能說她就是滿嘴謊話了,世子妃你說是嗎?”
“畢竟到了這會兒,也始終沒有挑出來她哪一句是謊話。”
“世子妃切莫混淆視聽!”
但見沈側妃一副信誓旦旦模樣,冷初秋心下又是一陣冷笑。
“側妃怎麼知道這老嬤嬤沒有說假話?莫非這些話是沈側妃教她說得不成!”
冷初秋直視沈側妃,嘴角掛著詭譎的笑容。
“而今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沈側妃不想著探查真相,反而對一個言辭漏洞百出的嬤嬤諸般維護,知道的是沈側妃你體恤我從娘家帶回來的老奴才,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側妃您和這老奴才有什麼勾當了!”
“你一派胡言!”
沈側妃當即惱怒,往常她和王妃鬥法的時候,慣是喜歡陰陽怪氣的發表一番言論,王妃雖然氣憤,但礙於麵子,甚少這般直接懟臉說話的。
冷初秋倒好,竟然對她的絲毫沒有對長輩的尊敬。
沈側妃麵色微沉,恨恨道:“本側妃能和她有什麼勾當?世子妃真是自己身上不乾淨,往旁人身上扣不乾不淨的帽子!”
說完,沈側妃下意識大量攝政王的臉,卻攝政王隱隱有了惱怒,旋即急忙撇清乾係。
“若是你能證實這個嬤嬤說假話,那便隨你發落!”
冷初秋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這一句話。
“但願沈側妃不會食言!”
冷初秋冷笑一聲,從麵前堆滿的賬本上拎出兩張賣身契。
一張是催嬤嬤的,自打催嬤嬤去了沈側妃的院子,冷初秋便命小喜取來,以備不時之需。
今兒倒是真的攀上用場了。
另一張則是那薔薇的,事關今天的鬨劇,冷初秋自然也找了出來。
“催嬤嬤你先前說,因著你與薔薇是同鄉,便對她親厚些。”
“隻是催嬤嬤你自打六歲便入了江南我祖父家的家門,當初是從太原逃難過去,一晃五十年,你自幼便在江南長大。”
“而薔薇則是嶺南人,輾轉被賣到京城,從未去過太原,更沒有去過江南。”
“如此南轅北轍的地界兒,倒是難為了催嬤嬤竟然還能認個同鄉出來!”
冷初秋講身契遞到攝政王麵前,而後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王爺,催嬤嬤認薔薇為乾女兒的原因是假的,她說與薔薇感情深厚,卻不能及時發現薔薇的中毒之相,而且……最為關鍵的事,催嬤嬤說薔薇夜裡會來找初秋,可又不能說出詳細時間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直指催嬤嬤說謊構陷兒媳,兒媳請王爺為我做主!”
“證明兒媳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