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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桑檸和絡腮胡約定的是上午九點。

因今日有別的單子,給秦兆川送的東西不免要減少。

正好,她可以搞這些不太費勁的紙紮物件。

比如:菜種、糧種、複合肥、還有昨天給忘了的家禽飼料。

這些東西連竹子都用不到,因為不需要支撐。

九點,絡腮胡準時出現在紙紮店門口。

“王先生,請進。”

桑檸禮貌地將他迎進店裡。

絡腮胡看上去不像先前那樣凶惡,他順勢進入大廳,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不停打量屋內陳設。

桑檸沒太在意,她打開工作間的門:“進來吧。”

絡腮胡也十分配合的跟著進去了。

“王先生,這是我先前畫的幾版草圖,您看看哪裡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說出來現場改。”

桑檸讓絡腮胡在工作台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把草紙放到他麵前。

絡腮胡拿起來隨意瞄了幾眼,抽出一版圖紙:

“就這個吧。”

桑檸拿過來一看,詫異道:

“您不是說這一版的配色不夠好看嗎?”

絡腮胡一臉不耐煩,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從照片上看是不怎麼樣,這張圖看上去還行,就按這個做就行。”

“行。”桑檸說:“還是三天工期,您到時候來拿。”

畢竟現代用的紙紮和要給秦兆川的不一樣。

現代紙紮就是單純祭祖喪葬用的,講究的是一個排麵,不管是尺寸,還是做出來的效果,都有很多的要求。

不像給秦兆川的,尺寸什麼的不甚在意,主要就是做的像那一回事就行。

因此做起來難度要高一些。

三天工期也是合理的。

但絡腮胡一聽卻不樂意了,他猛拍桌子,目光凶狠,力道大的桌子上的東西都跟著顫動。

“你這人怎麼回事?不就是個紙紮嗎?需要等這麼久?”

他起身,將手裡剩下的幾份草稿全扔在了地上。

“你做不了就算了,別浪費我時間。”

桑檸氣笑了,喪葬紙紮,定製的一般都是不常見的物件,比如有的人會給老人燒紙紮冰箱、紙紮手機、紙紮發電機。

像這種傳承了幾千年的傳統物件,大多是到紙紮店買了就完事,定製還這麼多要求的,她也是頭一次見。

“那先生請便,一會我會在線上將定金退給您。”

她開紙紮店,一方麵是為了和家裡決裂後有地方生存,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攢點錢做慈善。

現在,光是秦兆川一個人就可以幫她解決做慈善的資金問題,她也沒必要死揪著現實裡的單子不放。

“不行,平白耽誤我時間,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絡腮胡突然炸了,他目露凶光,眼神淩厲地在屋裡掃視,最終落在神龕旁的琉璃瓶上。

“這個瓶子不錯,就當作賠償了。”

在桑檸還沒反應過來時,絡腮胡的手就已經伸向了琉璃瓶,拿過來左右翻看,甩動幅度很大,仿佛下一秒就會扔出去。

桑檸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但又不敢硬奪。

琉璃瓶很脆弱,如果掉在地上,肯定會摔碎。

她就不應該把琉璃瓶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上。

“先生,我可以給您現金賠償,您能先把瓶子放下嗎?”

先不說對錯,保住琉璃瓶才是最主要的。

然而,她剛說完,絡腮胡手下一滑,琉璃瓶就直直地掉下。

紙紮店的地板是木製的,到琉璃這樣脆弱的東西,從桌子上掉下來都會碎,更別說一個一米八九的成年人手裡。

眼見就要完了,桑檸絕望地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死神的宣判。

積攢功德的琉璃瓶如果碎了,和要她性命,也沒多少差別。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煙霧從香爐裡飄了出來,煙霧纏繞著瓶身,呈托舉之勢。

煙霧散去,琉璃瓶安穩地落在了地上。

桑檸呼出一口氣,三兩步上前,將琉璃瓶拿起來抱在了懷裡。

“先生,請您出去。”她沒好氣地對絡腮胡說。

而絡腮胡並沒有看到那些煙霧,在他的視線裡,就是琉璃瓶以一種極為刁鑽的角度平穩地落在了地上,連一點要碎的跡象都沒有。

他本想再踢一腳,但沒跟上桑檸的速度,被她搶了先。

眼見目的沒有達成,他惱羞成怒,竟然直接上手搶奪。

桑檸一個閃身躲過,冷冷望著對方:

“搶奪他人財物是犯法的,我這琉璃瓶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如果摔碎了,你賠得起嗎?”

“我會將定金全部退還,但如果你執意糾纏,就別怪我報警了。”

桑檸的臉色雖然有了些血色,但還是不像正常人那樣紅潤,看上去弱柳扶風,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但這並不妨礙她懾人的氣勢。

絡腮胡可不想鬨得太大,惹來警察,他本就不是良民,好幾次做事都是擦著法律的邊,如果被警察發現,自己就完蛋了。

最後,他隻能憤恨離去。

等絡腮胡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這場莫名其妙的鬨劇才算結束。

桑檸鬆了口氣,轉身回了店裡。

她的思緒雖然紛雜,但不難捋出一個頭緒。

絡腮胡想要摔碎琉璃瓶的意圖都這麼明顯了,她不可能發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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