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蘇攬月和譚雨欣默契的都沒有再提昨夜發生的事情，三人上了馬車，繼續南下。
譚雨欣經過教訓，不敢與蘇攬月再正麵對上，坐在馬車上也下意識逃避她的眼神。
蕭祤升看著，唇角微揚。
昨夜的事情暗衛全部如實稟報。
蘇攬月的膽大是他不曾想到的。
給譚雨欣一個教訓也好，免得這一路上吵鬨。
“王爺可知下一小鎮在哪？”
馬車彎彎繞繞，已經進入山中許久，樹林錯雜，未見一處人煙。
天色已經快暗，蘇攬月開口詢問。
若還找不到住處，他們隻能歇在馬車裡了。
馬車坐三人雖可，若是躺，怕是隻能緊靠一起。
“距離此前最近的小鎮還有十公裡，喚為黎曉城，若是加快速度，可在天完全黑下前趕到。”
“那便加速吧。”蘇攬月後靠，閉上眼。
“難受嗎？”
“還好。”
見她確實未有異樣，蕭祤升掀開車簾，讓車夫加快了速度。
隻是大約走了數十米，馬車停了下來。
“王……公子，馬不願意走了。”車夫聲音傳來。
馬的態度很不對勁，不斷蹬蹄鳴叫甩尾，躁動不安。
他緊捏韁繩才勉強把馬控製住。
“怎麼回事？”蕭祤升不悅。
“許是餓了，公子稍等。”
車夫下車取來草，馬沒有吃，在原地打轉。
車夫拍打馬背，依舊不肯走動。
“公子，怕……怕是不能走了。”
“那便停下，在這宿……”
蕭祤升話止。
他視線前方，有一群百姓突然出現，互相攙扶著朝他們靠近。
這些人衣服破舊，頭發淩亂，身體烏黑得看不清樣貌。
每個人都背著包袱，而且身形極瘦。
有嬰兒在撕心裂肺的不斷啼哭，他們恍若未聞，目光空洞，如傀儡一般隻知前進。
“這些是何人？”蘇攬月警惕的看著他們。
“應該是難民，總之小心為上。”
蕭祤升不斷地打量著他們。
他們也看到了他們，可是目光如一灘死水，從他們馬車邊擦過。
末尾，一個小女孩突然摔在地上，她嘗試著站起來，可是因為無力又摔了下去。
“爹爹，娘親……”
女孩開口，聲音柔弱到聽不清。
蘇攬月從馬車中下來，靠近女孩。
女孩看到她，哭得更凶，前麵的人也停了下來，麵麵相覷。
“不怕，我不會傷害你。”
蘇攬月蹲下，伸手想要將女孩抱起，在觸及她身體那刻，觸電般收了回來。
女孩瘦到身上沒有任何肉，皮黏在骨頭上，輕輕一碰，感覺就要碎掉。
她深吸一口氣，緩神，將手搭在女孩脈搏上，已經虛弱到難以跳動。
“餓嗎？”
女孩緩緩點頭。
蘇攬月從馬車上取下糕點遞給女孩，女孩眼神微亮，一把接過，狼吞虎咽的吃著。
蕭祤升被車夫扶下馬車。
他給車夫使個眼神，車夫明了，將車裡的吃食取了下來，給其他人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