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朕的兒子,朕何時忽略他?”
蕭遠鴻俯視著呂淩曼,心中五味雜陳。
“是嗎?”
呂淩曼嗤笑道,“那皇上又為何易儲?”
“皇後胡說什麼?”
蕭遠鴻的確是有此念頭,但卻並非現在。
“皇上敢說,從未有易儲的念頭?”
“……”
呂淩曼的質問,等來了蕭遠鴻的沉默。
他的無言,是最好的回答。
“我便知道,皇上對妾身和洛兒無情無義。”
呂淩曼笑了笑,眼底卻藏著深深的絕望,“與其讓皇上拋棄我們母子倆,落得一個與衛子夫一般下場,不如拚命爭取,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淩曼。”
蕭遠鴻擰著眉,在片刻的沉默過去,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你若現在收手,朕饒你一命,你若是迷途不知返,會有什麼下場,你心知肚明。”
輕輕的那一句“淩曼”,叫呂淩曼怔住,眼裡神情複雜。
二人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二次喚自己的名字。
呂淩曼心裡泛起微妙的漣漪,但一憶起蕭遠鴻的絕情,那抹柔情也變成了殺人的刀,“開弓便沒有回頭箭,皇上,妾身絕不會再收手。”
說罷,她下令道,“將皇上抓起來。”
士兵拔劍,抵住脖子。
但任呂淩曼想不到的是,鋒利的劍抵在了自己的脖子。
“你們瘋了?”
呂淩曼紅著眼,勃然大怒。
“這話該問你吧。”
蘇攬月撕碎了偽裝,走到呂淩曼的麵前,“貴為一國之母,竟膽大妄為的逼宮,皇後娘娘莫不是瘋了嗎?”
“又是你在壞事。”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之前呂淩曼還克製自己,而今她已無所畏懼,張牙舞爪的撲向蘇攬月,卻在半路被十一拿下了,冰冷的劍指向胸口,讓她立即老實下來。
“皇後娘娘,請你莫動。”
十一說道,“畢竟刀槍無眼。”
“父皇,如何收拾殘局,請你定奪。”
蕭遠鴻冰冷的目光望向了呂淩曼,眼中不再有柔情和眷戀,剩下的便是無止境的恨意和憤怒,“將其帶去宣政殿,等到同黨被擒,一起審訊。”
呂淩曼被押去宣政殿,皇後逼宮並失敗的消息,如同雨後春筍,迅速生根發芽,傳進了天下人的耳中。
城西的院子裡,呂淩曼的哥哥葉遠鶴坐在椅子上麵曬太陽,望著那成群的大雁,眯了眯眼,心中憋悶那滿腹的不甘,化作一聲歎息。
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瓶子,將小藥丸塞進自己嘴裡。
他靠著椅背,腹中疼得難忍,卻還不忘欣賞冬日裡凋零的景致。
那灰茫茫的天,呱呱叫的烏鴉,三尺厚的大雪,和毫無生氣的樹木,一一浮現。
葉遠鶴過去萬般的嫌棄,此刻莫名貪戀。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彆鳥驚心……”
一首詩未念完,葉遠鶴已咽氣。
……
蕭祤洛躲避在暗處,本打算去救下那些士兵,可當得知呂淩曼被抓住之後,便迅速的改了主意。
謀反可是大罪,若是被抓回去,他必死無疑了,與其過去自投羅網,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騎上快馬,他離開了皇城。
“王爺,這附近找遍了,一直也找不見太子。”
譚嚴寬道,“誰也不知道他在哪。”
“太子狡猾,怕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