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遂恒尷尬地站起身,久不見兒子,分明激動萬分,但因為上門求人自覺丟臉,竟連搭話都不敢。
倒是他的妻子落落大方,和氣地向許承光點點頭:“這就是承哥兒吧?真是年少英氣,王妃將他教得很好。”
許承光也向她欠了欠身,一時卻不知該如何稱呼這位繼母,嘴唇微動卻沒說話。
他看向許遂恒,似乎期待著父親先開口。
許遂恒卻什麼都沒有說,兩隻手也垂下來不知道要放到哪裡去。
這個昔日驕橫輕浮的紈絝子弟,如今已被世事壓彎脊梁。
雖然是他自作自受,我也不屑於借機刻薄他。
好歹,要在許承光麵前給他留幾分作為父親的麵子。
父子倆都不言語,我索性詢問許承光,打破了沉默:“找我什麼事?可是學堂裡遇到了什麼不理解的?”
許承光沒回答,卻又看了許遂恒一眼,目光中難掩失望。
許遂恒呆站了半日,再也受不住這尷尬,向我拱了拱手:“既然王妃和孩子還有事,那我改日再來拜訪。”
他妻子正要同我告彆,就被他拉著落荒而逃,隻好歉意地向我笑笑,被迫離開了。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輕輕歎息。
當初做了無數對不起我的事,如今卻要上門向我這個前妻求情,偏生還被兒子撞見,他素來最要麵子,豈會不覺難堪?
我收回了目光,才發覺許承光卻仍在呆呆看著那邊,索性拿過了他手裡的那卷書:“到底是什麼疑難,急著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