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死。”天逸搖頭,聲音有些發啞,“我隻是想在還能動的時候,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藥瓶裡的液體又少了一格,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在牆上投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準備個屁!”我把畫揉成一團,狠狠砸在他臉上,“你準備這些有什麼用?你覺得一諾長大了,就隻需要這些破畫?”
紙團滾落在床邊,展開的邊角露出一小塊畫麵,那是一諾最喜歡的小木車,輪子畫得異常細致。
天逸任由畫砸在臉上,眼神卻落在一諾身上:“至少,他還能知道,有人愛他。”
病房的門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這聲音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剜著我的神經。
“你閉嘴!”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手指觸到一片冰涼,“天逸,你要是敢再說這種話,我現在就把你打死,省得你自己等死!”
病床的鐵架發出一聲悶響,一諾被嚇了一跳,小手抓緊了天逸的衣服。
“打死我也行。”天逸抬頭直視著我的眼睛,眼裡有種讓我心驚的平靜,“隻要你答應我,好好照顧一諾。”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發現那裡麵的光芒正在一點點熄滅。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天逸。”我鬆開他的胳膊,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還有什麼辦法?”
輸液管裡的最後幾滴藥水緩緩滑落,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
“沒有辦法。”他搖頭,手指輕輕撫著一諾的後背,“基因鎖的傷害已經到了臟器,再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