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看著那片轉瞬即逝的暗,突然笑了。
“失望?”我的笑聲裡帶著刺骨的寒意,“天逸,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失望嗎?”
天逸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一諾。孩子在他懷裡歪著頭,小手還抓著那張畫。
輸液管裡的液體一滴一滴墜落,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晰。
“真正的失望是什麼?”我轉過身,強壓著嗓子裡的顫抖,“是你連爭取的勇氣都沒有,就想著怎麼交代後事。”
藥水瓶裡的液體已經過半,我盯著那個標著劑量的刻度線,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擠壓著。
天逸的手指在一諾背上輕輕拍著,動作僵硬得不像樣子:“扶楹,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放屁!”我抓起床頭櫃上的畫,紙張在手裡發出刺耳的聲響,“你試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改變不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畫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像是要衝出紙麵。每一筆都寫滿了他的不甘和倔強。
“基因鎖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天逸說著,手指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輸液管跟著晃動了一下,“每一次發作,都會留下永久性的損傷。”
我死死盯著他胸口的位置,那裡藏著一顆隨時可能罷工的心臟。那顆心臟跳動的聲音,此刻卻像是某種無聲的倒計時。
“所以呢?所以你就準備等死?”我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一諾在他懷裡動了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小手搭上了天逸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