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麼......”聞此,宋舒悅身子猛地往後一踉蹌,整個人顫抖不止。
“不是老夫人帶府醫一同前往的嗎?”銀寶趕忙詢問道。
那丫鬟渾身哆嗦,幾近落淚,“是,割舌頭做藥引這等事,正是老夫人應允的!”
當時,府醫進入內室為秦覓和小少爺診治。
不過須臾,裡麵便傳出些許聲響。
老夫人與她一同進去,隻見府醫跪地趴伏,顫抖著身子不知在哭訴什麼。
秦覓聲稱需要府醫的舌頭作為藥引,方能治好孩子的早產不足之症。
老夫人當即命人割下府醫的舌頭。
好多血!
滿地鮮血啊——
那府醫在府中行醫二十餘載,乃是宋國公生前親自請來的老者,與眾人皆交情頗深,為國公府奉獻了大半輩子,可謂鞠躬儘瘁。
他吐血之時,那滿含失望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宋老夫人。
丫鬟憶起此景便懼怕得不敢合眼,說到最後,終是哭出聲來。
銀寶拿銀子予她,好生撫慰,待將丫鬟打發走,這才看向宋舒悅。
少夫人麵色極為難看,眼底的寒意仿佛能將人淹沒帶入萬劫不複之境。
她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少夫人!
“少夫人,保重身子要緊,無論您意欲何為,切不可因衝動行事,倘若無法對敵人一擊致命,那麼不動聲色、循序漸進方為上策啊。”
銀寶將宋舒悅扶至榻邊坐好,伸手輕拍她因憤怒而顫抖的肩膀。
銀寶向來聰慧,僅憑隻言片語,便點明了其中關鍵。
在府中,唯有獲得絕對的權力,方能將那些惡毒之人儘數處置。
然而宋老夫人當家多年,其地位豈是輕易能夠撼動的?
更何況,當初宋國公封爵之時,聖上還特賜老夫人誥命之身,京中貴婦乃至朝廷中人,無不禮讓三分。
若想從她手中奪得權力,必須循序漸進,哪能妄圖一蹴而就?
宋舒悅逐漸平靜下來,麵色未露聲色,說道:
“你所言極是,不過此番我並非衝動,隻是我未曾想到......”
未曾想到世間竟真有如此惡毒之人,能對一個素昧平生之人下此毒手。
而她前世奉養孝順了一生的祖母,竟也是這般涼薄之人!
她想通了:自己的孝義與養育之恩情,她上輩子已然徹徹底底還完了。
這國公府,是她爹以命換來的榮耀,她這輩子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容不得任何外人覬覦。
“少夫人,您打算如何行事?”銀寶已然看出少夫人麵容之下的堅定決心。
宋舒悅剛欲開口。
隻見金圓方才回過神來,圓溜溜的眼睛尚未褪去方才的怒氣,一臉茫然地望著她們。
“銀寶,少夫人,你們在說些什麼呀?”
怎的三言兩語間,就一副要乾大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