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靳楠看著她,目光幽深,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氣氛一下子僵硬到了極致,汽車在平穩中向前行駛著,汽車裡的兩個人卻互相對視著,誰也不移開視線。
阮寧淵向來是這種不服輸的性格,哪怕是狼狽成這個樣子也不肯低頭。
她這個樣子,看上去甚至還有些讓人好笑,但是左靳楠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這女人要是能夠稍微服輸一點,稍微做出一點柔弱的樣子,他們之間也不至於針鋒相對成這個局麵。
左靳楠慢條斯理地說:“要我滿意也不是以這種形式,難道這次事情是你自己一手導演的?就為了讓我看你這副可憐的樣子?”
阮寧淵頓時火氣衝上頭頂,感覺受到了羞辱:“你當我智商被狗吃了?用這種方式來讓你看到我的落魄一麵?我求著你同情我了嗎?”
她眼中的憤怒是真真切切的,左靳楠自覺理虧,一時間也說不出來什麼話。
阮寧淵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還沒有到,值得我去用命來討好的地步,你也不配。”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似乎有些疲憊了,向後縮進車椅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半垂下眼簾。
左靳楠當然也知道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一聽到鬱英雄說阮寧淵失蹤後,他就帶著人前去調查。
調查了許久才得知阮寧淵被人綁架了,然後又費了很大的勁,花了幾乎一夜的功夫,才找到那些人行蹤的蛛絲馬跡。
一有線索左靳楠就親自帶著人,從城市裡趕到遙遠的郊區外,終於找到了這個位置隱蔽的廢棄工地。
正好一來就遇上那群該死的綁匪正在追著一個女人跑,那正是他要找的阮寧淵。
當時左靳楠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汽車還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他催促著司機開快一點,恨不得立即飛過去。
看見昏迷過去的阮寧淵那一刻,左靳楠才感到由心底產生的憤怒,恨不能將這些人千刀萬剮,但好在手下的人提醒他,這才沒有失去理智。
阮寧淵已經傷到這種程度了,應該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是一場綁架。
“那幾個綁匪我已經叫人帶回去了,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我當然會好好查查。”左靳楠的語氣放緩了許多。
他心裡對阮寧淵有些歉意,但是並沒有打算多說其他的。
阮寧淵敏銳地從他的話中聽出來了愧疚的意思,想到之前的事情,心裡的委屈像是潮水一般湧來,幾乎將她淹沒。
“隨便你。”阮寧淵忍住鼻尖的酸澀,咬著牙說,“反正我已經習慣了,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至始至終。”
左靳楠一愣,眼神緊盯著阮寧淵的臉。
那張本該十分漂亮的臉幾乎受傷了一半,紅腫充血,甚至有些觸目驚心,嘴角已經乾涸的血跡讓人看著心疼。
仔細一想來,阮寧淵確實說得也沒有錯,他一直都沒有相信過她,不管是這次綁架的事情,還是上次阮瑜兒差點被傷害的事情。
左靳楠看在阮寧淵受傷的份上,也沒打算跟她爭執,語氣一直都很平淡:“上次阮瑜兒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等著彆人來發現麼?”阮寧淵反問道。
左靳楠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是那些人一致指認了你,還有那筆錢,都是證據。”
阮寧淵聽到了隻想冷笑,她不知道還要做什麼、還要說什麼,才能讓他相信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