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細細長長的,像雨後新出的筍芽尖兒,但因為小時候的生活經曆,皮膚雖不如阮喻兒這般白嫩,但也柔嫩光滑。
左靳南右手暗自握成拳,壓下心中那隱隱躥起的一絲悸動。
阮喻兒恍若無骨,俞靠俞近,聲音嬌滴滴,“左大哥,明天晚上,到時候開一瓶紅酒,我們在家裡燭光晚餐,好不好?到時候……”
鼻尖,她的香水味也越來越濃。
後麵,她在說什麼,左靳南一個字也回想不起來了,腦海中全是那一抹身影,好看的眉眼中帶著的是與阮喻兒截然不同的堅忍與傲然。
明明有時候令他恨不得掐死她,可更多的時候,卻又讓他心疼的想要抱在懷裡好好地寵愛。
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多年,他好像從來都沒見她用過香水,可她的身上永遠會有一種獨屬於她的香味,淡淡的,卻令人很舒服。
阮喻兒終於發現了左靳南的出神,心裡隱隱生出一絲不爽,“左大哥,你在想什麼?我剛剛跟你說的,你都聽到了嗎?”
左靳南推開了她,拿起傭人剛剛掛在邊上的外套,“還有點事,先走了。”
從來,到走,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
阮喻兒此時應該慶幸,應該鬆上一口氣,畢竟樓上還藏著一個大秘密。可她身為女人的直覺,卻隱隱地告訴她,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阮少爺醒過來了。”傭人立在邊上,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上前打斷了阮喻兒的思緒。
她一聽到,直眉瞪眼,“你剛才不是說喂了安眠藥,不會這麼快醒過來嗎?”
她沒時間多想,急匆匆地上樓,開門進去,阮寧喚正在試圖弄開綁住他雙手雙腳的麻繩,見到阮喻兒,森冷的眸子想是要吃人一樣狠狠地盯著她,“阮喻兒,你放開我!現在被我知道奶奶的死跟你有關係,你就把我綁在這裡?我告訴你,除非你弄死我,否則我要你償命!”
他發狠的語氣,猩紅的眸子,無一不讓阮喻兒心中發抖,阮寧喚至少也做了她這麼多年的弟弟,他是什麼樣性子的人她最清楚不過。
表麵上吊兒郎當,實際上卻是阮家最愛恨分明的一個人。
他既然說要讓她償命,那就勢必不會放過她的。
他叫囂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阮喻兒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走過去拿起邊上的碗,捏著阮寧喚的下顎,直接灌了下去,“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緊跟上來的傭人在邊上看的戰戰兢兢,阮喻兒看到阮寧喚趴在床邊乾嘔,嘴角的冷笑愈發地刺目,“叫你聯係的司機來了沒?趕緊給我把他送走!”
***
奶奶的舊居沒有任何的改變,傭人們依舊會按照奶奶在時的習慣,一天打掃兩次。
阮寧淵收拾完奶奶的衣服後,就去了客廳外的陽台,這裡被包圍成了一個小小的陽光房,一張搖椅,一張小茶幾,上麵放著爺爺的照片。
以前,奶奶最喜歡坐在搖椅上,看著爺爺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跟相片對話,仿佛爺爺還在聽她碎碎念一般。
她坐在搖椅上,閉上疲憊的雙眼,全身的力氣像是在頃刻間被抽空了一樣。
回到阮家,奶奶是唯一能讓她感受到親情的人,是唯一真心疼她愛她的長輩。所以,後麵就算遇到無數讓她想要放棄的事情,但一想到奶奶,就會無形地為她灌輸一絲繼續支持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