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淵想不明白,一個人的心到底有多狠、多絕情才能對自己身邊至親的人下去這樣的狠手,一個被氣到心臟病發,卻不給她藥,不幫她叫救護車,眼睜睜地看著她死。而另一個,是直接毒啞,送到了外地,這麼多年不許他跟家裡人聯係。
這與被軟禁又有什麼區彆?
能做出這些事情的她,又和狼心狗肺的人,有什麼區彆?
加上她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阮寧淵想,如果阮喻兒此刻站在自己麵前,她絕對會毫不留情地開車直接撞死她,她甚至想,上一次的那場車禍,為什麼沒有直接將她撞死?
沉默了許久,阮寧淵低低地開口了,“我想帶寧喚回國,那邊的醫生熟悉一點,治療起來應該更方便。可是,我怕……”
話還沒有說完,左靳南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沒事,交給我。”
阮寧淵微微歪著頭,目光中充斥著疑惑,自己話都沒說完,他就直接說交給他,他知道她在怕什麼嗎?
左靳南看著她,彎唇輕笑了一聲,帶著一絲爽朗的笑聲似乎為此刻有些壓抑的氣氛憑添了幾分輕鬆。
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阮喻兒那邊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她發現寧喚的。至於醫生,我已經讓小楊去打聽這方麵的專家了,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一聲謝謝從她的嘴裡吐露了出來,看著微微蹙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的左靳南,阮寧淵原本藏在心中的那一抹懷疑,似乎也在頃刻間消失殆儘了,剩下的竟是一絲放心與安心。
仿佛有他在,所有的問題便都能迎刃而解,所有的事情便都不需要再去擔心了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阮寧淵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我要休息了。”
看著突然冷下臉的阮寧淵,語氣裡滿是疏離與清冷,左靳南真有一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他自問,剛剛是說錯了什麼話,還是表錯了態度?想了想,似乎都沒什麼問題,便以為她是真的累了,畢竟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於是,他沒再說什麼,隻道了句好好休息,便從酒店房間裡出來了。
楊助理的電話也像是踩著點,剛好在這個時間打進來。
“什麼事?”
“阮小姐剛辦理了出院手續,剛回家。左總,還需要派人看著嗎?”
“嗯,二十四小時盯著,有什麼異常的的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左靳南原本還帶著幾分暖意的眸子漸漸泛起了悠冷的光,這幾年,他還真是小看阮喻兒了,真想沒想,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事,而他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還將她當成妹妹一般對待。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合同已經簽下,此行出差的目的便算是已經完成了。第二天上午,阮寧淵便帶著阮寧喚搭乘上午的航班回了A市,南宮梓親自到機場來接他們,看到緊緊跟在阮寧淵身後,臉上雀躍的神情中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和謹慎的小夥子,問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