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淵不願意去相信,但現實的情況卻逼得她不得不去麵對這些事實。
她將手上削好的蘋果遞給南宮梓,“對了,我聽那些被騙的租戶們說,那天跟他們簽合同的人,鼻子上有一顆痣。我怎麼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能是我對公司的員工認識的還不夠全。你有印象嗎?”
南宮梓啃了口蘋果,搖搖頭,“會不會是左氏集團的員工?”
他問的極為自然,像是心中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這句話,就等著阮寧淵問出口一般。
阮寧淵的眉頭猛地皺了一下,緊接著問,“你知道他是左氏集團的人?你認識他?”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看得南宮梓整個人都楞在了床上,手中的蘋果也差點掉了下去,但很快鎮定下來,“這話怎麼說?我和左氏集團的員工怎麼可能認識。我也隻是隨口問一問,彆多想。”
阮寧淵點點頭,心中卻為南宮梓剛剛的反應,感到拔涼。
一種險些被戳穿的驚慌失措,一種差點被發現後的強作鎮定,這兩種神情同時在南宮梓臉上出現,是阮寧淵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她無心再繼續待在這裡,她怕待在這裡,會讓她不由地想要繼續問下去。可她更加清楚,那一層的窗戶紙一旦被捅破,便無法還原。
她承認,她終究還是沒辦法舍棄掉這一段關係,終究還是沒辦法忘卻掉這五年間的恩情。
第二天,阮寧淵沒有去醫院,而是打了個電話給南宮梓,跟他說將會把自己名下的股份還給他,並且不再擔任南宮集團的董事。
南宮梓自然不同意,但這一次,她很堅決,她不想要再被拉近這根本看不到儘頭的漩渦裡。
掛斷電話,南宮梓臉色變得異常的沉重。如果說昨天隻是懷疑,那今天他可以百分百地確定,阮寧淵勢必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事情,才會在昨天,旁敲側擊地想要從他身上打聽到點什麼事情,才會在今天打電話來辭職。
他眉宇緊鎖起來,在病房裡不停地來回走動著。
阮寧淵這一次的速度很快,馬上找了律師辦理轉讓的手續,並且出具了卸任的通知書,但至於南宮集團接下去的管理人是誰,卻是什麼消息也沒有,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惹得南宮集團的員工們一下子全都人心惶惶了。
他們猜測著,是不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故,所以南宮集團要破產了,而這些領頭羊都生怕會受到牽連,先從中逃出去?
一天之內,不下一百封的辭職報告飛向了人事部門的郵箱裡。
阮寧淵得知後,無奈之下隻得再發了一份說明,說清楚自己的辭職與公司的事故無關,並且讓他們不用擔心,自己會一直待到集團選出下一任董事之後,才會離開。
這麼一來,員工們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而南宮梓在醫院裡聽完了小陳的彙報,緊皺著的眉頭卻是緩緩地鬆開了不少。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阮寧淵對自己也沒有那麼狠心。
看來,自己還是有計可施的。
阮寧淵正在辦公室裡收拾一些雜物,辦公室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南宮梓走了進來,右手握拳抵在唇前,咳嗽了好幾聲,隨後緩聲道,“寧淵,我知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要是想走的話,就走吧,我現在身體情況也穩定一些了,可以回來處理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