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下,又是一陣咳嗽。
阮寧淵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上前扶他到沙發上坐下,“南宮,我是決定從公司退出,但還沒這麼快,你沒必要現在就回公司上班。你可以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找一個代理經理人來幫忙管理公司。”
他擺擺手,“不靠譜的,寧淵,你知道,我隻相信你一個人。”
他的目光誠懇而又真摯,擱在以前,阮寧淵或許就心軟了,但現在她心裡卻隻覺得這眼神透著的滿是虛偽,“信任都是慢慢建立起來的。南宮,相信我,這樣做,對誰都好。”
說完,她不想要再繼續這個話題,重新回了辦公桌前,收拾東西。而南宮梓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過去拿了幾份文件,就坐在沙發上,一邊咳嗽,一邊審閱,聽的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阮寧淵數次想要上去奪過他手裡的文件,想讓他回去休息,說這些事情自己都可以來,她可以繼續擔任。但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因為一旦說了,也就意味著這個局麵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這幾天下來,南宮梓每天會來公司處理一些文件,阮寧淵看到也隻是打一聲招呼,其餘的話,一句都沒有。有些話雖然沒有說出口,卻還是在兩人之間無形地拉開了一條鴻溝。
小陳看到阮寧淵出去了,才拿著一杯剛剛放涼的溫開水遞給南宮梓,“boss,現在阮總都回去了,要不您也回醫院吧?我怕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南宮梓搖頭,神情已然沒有了剛才的虛弱無力感,“我沒事。我現在巴不得我的身體吃不消。”
可偏偏在希望的時候,身體卻反倒正常了起來,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就連那幾聲咳嗽都是他努力假裝出來的。
小陳懵懵懂懂地看了他一眼,“啊?”
南宮梓沒有解釋,繼續低頭批閱文件。這個計劃,一旦開始,便沒有了回頭路可以走,而阮寧淵是這場計劃的核心,如果她撤了出去,他隻會是功虧一簣。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他早就知道,阮寧淵表麵上冷漠,實際上卻是最最心軟的一個人。很多時候,他正是吃準了她心軟的這一個弱點,才能將計劃進行得這麼順利。
可現在,這一個計劃,似乎對她不起作用了。
阮寧淵隻身一人從公司出來,表麵上是去客戶的公司洽談一些合作的事情,實際上卻是開車去了郊外的一棟兩層的小洋樓。
這棟小洋樓,從外麵看,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居民住宅樓,可走進才知道,這裡麵是一家公司。
淩亂的辦公桌,隨處可見的各種攝像頭,照相機。
沒錯,這是一家偵探社。
阮寧淵推門進來,一名染著黃頭發的男人一下子從半樓高的樓梯扶手上蹦了下來,然後隨意地從地上撿了一條不知道是白色,還是灰色的毛巾,對著沙發彈了幾下,“坐吧。”
阮寧淵也不拘束,直接坐下,開門見山地問,“你們公司的人打電話給我,說已經調查到了。資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