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自認為對阮喻兒是掏心掏肺了,即便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性格相投,加上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在她看來,早已經是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親了。
以至於,後來即便是阮寧淵回來了,她依舊是處處幫著阮喻兒說話,當時還沒少遭到阮老太太的責罵。
可現在,做了這麼多事情,卻是換來了這麼一句。
周華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阮喻兒已經換好了衣服,出去的時候連一聲招呼也沒有。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老張,送我去醫院。”
醫院的病房裡,阮家保躺在病床上,剛剛才摘下的氧氣罩放在一旁,雙眸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時不時地嘴角抽搐一下。
自從上次入院做了手術之後,他的情況恢複得並不是很好。醫生說,腦袋裡的情況往往都比較複雜,有的時候也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反正,他現在的狀態就是,有的時候腦子是清楚的,可有的時候又會像現在這樣,迷迷糊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
周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這樣的丈夫,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隨手拿起邊上的毛巾,幫他擦了擦雙手,“也不知道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現在竟然落得這樣一個情況。家保,要是你還清楚,你會支持喻兒和左靳南結婚嗎?”
周華幫他擦乾淨了雙手,就將毛巾放回了原來的臉盆裡,看護的人便拿著那個臉盆和毛巾,去外麵清洗一下。
她又輕輕地撫了一下他的額頭,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平時雖然有過拌嘴爭吵,但總歸是想扶相持的走過了這麼多年,現在變成了這樣,就像是家中的主心骨一下子倒了。
原本那一片天,有他撐著,現在全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周華的眉頭從踏進這間病房的時候便一直緊皺著,沒有鬆開過,“我現在在想,我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既然寧淵回來了,我們是不是不該再繼續對喻兒這麼好?可那孩子,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是和我們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們也早就把她當成我們的親生孩子了。”
說到這,周華又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阮家保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也不會給出任何的回應,但是她就想要找個人好好說一說,而這個人,也就隻剩下他了。
她緩聲道,“前兩天,我碰到老王了,他跟我說,喻兒最近跟公司的幾名股東走的很近。我也不知道她想乾嘛。我們之前就說過了,家裡的產業,最後反正都是給她和寧喚的。可是知道她背著我們做這些有的沒的,一些小動作,我這個心裡啊,就是有那麼點的不舒服。”
周華絮絮叨叨地說著,阮家保始終維持著剛剛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改變,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會所裡,阮喻兒換上服務員拿進來的袍子,接連打了三個噴嚏,邊上的姐妹看了她一眼,關切地問道,“會不會是剛剛做SPA的時候著涼了?”
話音剛落下,另一人就拍了剛剛說話那人的肩膀,“瞎說什麼,怎麼可能是著涼了,我看那,肯定是喻兒姐的準未婚夫在想著她呢。你們難道不知道,被一個人想著念著的時候,就是很會打噴嚏的嗎?”
“還是你這張小嘴會說話。”阮喻兒勾唇笑笑,心中對於這樣的吹捧,很是受用。
她接過服務員剛剛倒過來的溫開水,正想說等會兒要不要再去哪裡瀟灑一下,手機響了起來,阮喻兒看到這個號碼,臉色就是一變,“我去邊上接個電話。”
她走到角落,壓低了聲音,“怎麼樣,查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