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淵看著坐在對麵的楊助理，四月的天氣還不算熱，但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沁滿了薄汗，一坐下就讓服務員送來了一杯常溫的白開水，一飲而儘，繼而就是直接說，“阮小姐，我不知道是誰在外麵亂說，但是我在這裡可以跟你保證，左總什麼事情都沒有。他現在是在外地出差，才沒有馬上趕回來的。”
阮寧淵看著他極力辯解的樣子，隻是抿著唇，低聲道，“我都知道了。”
“都是彆人亂說的，您彆去相信。”楊助理到現在還在否認，還在解釋，“不相信的話，我……”
“我今天已經見到他了。”她低低地說。
楊助理張大了嘴巴，就像是被塞滿了一個雞蛋，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半晌，他的神情才慢慢地恢複了些許，“你去到那個院子了？”
阮寧淵點了點頭。
楊助理看著她，忽然之間，整個人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萎靡了，頹廢了，整個人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雙手插進頭發裡，原本隱藏的很好的情緒，此刻慢慢地露出了破綻。
“左總的眼睛，在K市的醫院裡，就失明了。不想要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們辦理了出院手續。那處院子，是我家一個親戚的，全家移民國外了，一直空著，加上地方偏僻，很安靜，所以我就讓左總暫時先住在那裡了。”楊助理緩聲說道。
阮寧淵此次約楊助理出來，就是想要了解關於左靳南的始末。她知道，問左靳南，他勢必是不會說的，甚至很有可能，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而楊助理，是他身邊，最了解所有事情的人了。
她看著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捧著玻璃杯的雙手卻是在不停地發抖，“這次失明，是和K市的這一次事故有關嗎？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楊助理搖搖頭，既然事情說開了，便不再有任何的隱瞞，徐徐說了左靳南醒來以後，醫生說的那些話。
那幾句話，很短，卻像是刻在他的腦海裡了一般，怎麼都揮之不去。
“一從K市回來，我們就安排了人去國外，想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醫生，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楊助理的聲音低了下去，國外的消息每天都會傳送到他的手機裡，但是沒有一條是好消息。
這也導致，他都不敢在左靳南麵前說起一個字，生怕會讓他本來就沒有多少信心的心，徹底地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阮寧淵的臉色變得蒼白，嘴裡不停地嘀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楊助理。
服務員將他們剛剛點的飲品送上來，阮寧淵端起檸檬水，因為手抖的太厲害，檸檬水灑了出來，弄濕了手背。
服務員忙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拭，嘴裡一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