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會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嗎?
兩滴淚還凝在阮寧淵的臉上,阮寧喚為給他們留出私人空間,早已經體貼地出去並為他們掩上了門。
病房裡隻有她和左靳南,其他的聲音都被房門隔絕在外。
因此,他那句話顯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刺耳。
“靳南,你,你說什麼?”
阮寧淵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左靳南的雙手放在被子裡,對她的擁抱和哭泣無動於衷,甚至在看她時有一種不加掩飾地厭惡。
沒錯,就是厭惡。
“我讓你離我遠一點。”左靳南再次開口,這次他連正眼都不願意給阮寧淵一個,隻是掀了掀眼皮。
不,不會的!
靳南一定是因為手術太累所以心情不好而已。
她擦擦眼淚,努力綻放出一個笑容,善解人意的說,“靳南,你是不是很累?”她坐直了,看到左靳南露在外麵的細瘦的胳膊,忍不住要去握住。
左靳南一揚手揮開了她。
“我再說一遍,離我遠點。”說完他就按了旁邊的鈴,偏開頭去看窗外,把阮寧淵當成空氣。
不一會兒護士進來了,小心翼翼地問:“左先生,您有什麼需求?”
她看了看房中的兩人,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左靳南的眼神具有很強的壓迫性,小護士隻看了他一眼,馬上轉移了目光。
“病房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的嗎?”他瞥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的阮寧淵,緩緩說,聲音深沉,每一個字都像是不留情的質問。
如果說他剛剛的一切行為,阮寧淵都能自欺欺人地給他找理由,但他接下來說的這句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不喜歡陌生人在我旁邊呆著。如果她不願意出去,要麼給我換房間,要麼你們把她請出去。”
雖然用了一個“請”字,但他的話毫無疑問是不留情麵的。
阮寧淵瞪大了雙眼,淚光盈盈地看著他。
陌生人?
她,成了靳南的眼中的一個陌生人?
小護士每日都會過來左靳南的病房,自然知道阮寧淵和他的關係,她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阮寧淵,但在左靳南目光的威壓之下,還是不得不讓阮寧淵先出去。
“夫人,左先生,他……”他失憶了,護士說不出這麼殘忍的話,“你還是先出去吧。”
阮寧淵的目光已經毫無生氣,但她心中還是記掛著左靳南的身體,所以沒有反抗,而是順著護士扶她的力道站起來,往門口走。
她等著左靳南能夠突然叫住她,用她熟悉的那種寵溺的聲音叫她的名字,所以她走得很慢,很慢。慢到這一小段路好像走了好幾個小時。
護士把門打開,左靳南始終沒有說話。
阮寧淵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頭去看她。
“靳南,你注意身體,聽醫生的話。我……我待會兒來看你。”
門“哢噠”一聲合上,楊助理見她這樣子,心慌意亂地迎上來,“發生了什麼事?他……”
阮寧淵搖了搖頭,淚珠大滴大滴往下無聲地落。
護士把楊助理叫到一邊,說了裡麵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