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耳墜,在今天之前,他就已經見過了。
在左靳南的病房裡。
準確的說,是在他的監控裡。
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阮寧淵背脊發寒。她來這裡,談不上做好萬全的準備,未來如何,其實是變幻莫測的。
這主要是因為威爾遜這個人,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她隻能說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此前她一直在思考的是,如何在左靳南麵前克製住自己不漏破綻,而忽視了對付威爾遜的措施。
現在,她突然覺得,在成功見到左靳南之前,威爾遜會成為最大的威脅。
從他剛剛讓自己接受檢查就可見一斑。
在他眼裡,先是分兩種人:有威脅的,和沒有威脅的。
而後在沒有威脅的人裡麵再分為他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瞧,他所謂的喜歡是有前提的,且這個前提不可商量。
阮寧淵忍住皺眉的欲望,平緩地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對待威爾遜一向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但是個人都有感情,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難免不會有反作用。
一切都要講究適度。
“威爾遜先生,在車上顛簸了一路,我現在有些累了。麻煩你讓人直接送我到房間休息,可以嗎?”阮寧淵停住腳步,看著對方的眼睛說。
這讓她顯得尤為真誠。
她並沒有一來就要求見左靳南。
她的種種表現,讓威爾遜心中壘砌的壁壘越來越薄。
“當然,”他莞爾一笑,指了個方向,“我親自帶你過去。”
聽聽,親自帶你過去,好像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阮寧淵一語不發地跟在他身後,沉默地跟著她走到一間房前。
從前院到這裡,她注意到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人把手。而有個地方,把手的人比其他地方都要多。
阮寧淵的心狠狠地跳了兩下,很快地移開了目光,就像是一個剛進入陌生環境的人正常反應那樣。
經過剛剛在外麵的一番檢查,她是真的感到全身疲憊,打不起全身精神應付威爾遜。
人在精神虛弱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威爾遜留意著她的種種表情,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還什麼都沒有發現。
“就是這裡,裡麵用具一應俱全,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隨便在外麵叫一個人就可以。”
阮寧淵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她推開門走進屋內,就在門口轉身,對威爾遜說:“我先休息了。”
逐客的意思。
威爾遜走後,她迅速關上門,但不敢有任何鬆懈。畢竟這個男人,是變態到可以在彆人病房裝攝像頭的,她可不敢冒這個險,認為威爾遜一定會對她有任何優待。
維持著剛剛的表情,她把包隨意在桌上一放,先是坐到椅子上撐著太陽穴靠了一會兒。
臉埋得很低,外表看起來像是累極了。實質上那雙黑亮的眼睛卻清明地睜著。
她正在聽警察的進展。
她的定位隻能到一個大概的位置,但無法具體到某一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