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最後，就是禦寒的衣服、被蓋等。這些不放在考籃裡，單獨打成卷捆好。由於趙德昭要在考場呆四天，春寒料峭，厚棉袍、棉帽子、棉鞋襪和被子是必須的。為了方便檢查夾帶，都做得很簡略，拆裝很容易。這個大家都一樣。以後的府試、院試、鄉試，天氣變熱，衣服被蓋就少多了。但會試的春闈，又是在北方的京師，那衣服被蓋......就不用說了。
收拾考籃、打點考具，一般是家中女眷的事情，母親為兒子，妻子為丈夫。考期將近，翻出塵封的考籃，檢點一番有無蟲蛀，卷袋筆袋號闈之類是否要拆換漿洗，各類包東西的油紙有無破損，再加上做點心小菜、剝桂圓煮蓮子......一片蟾宮折桂的祈望，都殷殷切切裝在小小的考籃中。考籃中這些林林總總的東西，再加上一床鋪蓋，重量很是不輕。士人點名入場時，規定不準帶仆從，隻得自己提著考籃，扛著鋪蓋。搜檢時，還要解懷脫襪，露頂敞胸，十分狼狽。
比如趙德芳家，由於還沒迎娶秦湘蓮，趙德芳的考籃就是由趙王氏在趙苟氏和丫鬟的協助下收拾的。當然，趙王氏也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為兒子收拾的考籃也是考慮周全；所以趙德芳的考籃，裝的東西就比趙德昭多太多了。進考場前還可以由仆人背著，進了考場就完全靠自己咬牙堅持了，趙德芳弄得很是狼狽的：初入時白足提籃似丐，唱名時官嗬隸罵似囚。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如此，大家都這慘樣、包括趙德昭。
不過被蓋卷趙德昭要自己收拾。他按照後世軍訓的標準折疊成了“豆腐乾”形狀，倒把母親和李四娘弄得驚訝萬分：“他怎麼會這個？誰教他的？”
錦兒還好奇地用小手去摸那個棱角看會不會劃破手呢。
檢查完考籃，趙李氏道：“兒子呀，當你提著考籃進考場時，我們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娘會在佛前為你祈禱，你爹也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趙德昭跪在母親麵前，磕了三個響頭：“娘，兒子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今晚，請娘早點休息。明天，您和大家全在家裡；此後幾天，不要出門，紅拂兒有人保護我們趙宅。娘您們就等著衙役報喜吧；嗬嗬，準備好賞錢。明早孩兒要從後院偷偷出去，不得驚動那些有心人。”
趙李氏流著淚：“我的兒光明正大科舉考試還要像做賊一樣，這喪天良的黃文柄！”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趙德昭鏗鏘有力地朗誦起來，趙李氏也被感染了、跟著吟誦，最後就成了母子二重唱！
李四娘和錦兒崇拜地看著母子兩，聽著那充滿韻律感的吟誦，感覺一道神聖的光輝冉冉升起，將母子兩籠罩其中！
收拾完畢，趙德昭堅決要求母親去休息。趙李氏拗不過兒子，含笑睡下。不過，她怎麼睡得著喲，翻來覆去的、滿腦子都是設想的趙建文、趙德昭父子在考場的情景（她當然沒經過考場，還設想得很美好呢）。一直到淩晨，兒子悄然離去，她還立即穿衣起床和李四娘、趙九叔送他到後院（錦兒小，貪睡），含淚目送兒子從角門離開。良久，才回屋真正睡著了。
李四娘和錦兒已準備好熱水，服侍母親睡下後，開始了考前最後一次服丹藥和藥浴。
趙德昭已打算考試時每晚不躺著睡，而是用龜息功盤坐煉氣。所以這次藥浴適當加了量，比常規的多了兩成。
他現在浴桶外調息一刻鐘，然後一次服下兩枚元氣丹。待藥性開始發作，進入浴桶，沒入水下，運起龜息功。
兩枚元氣丹帶來的痛苦不是加倍、而是四倍以上！四肢百骸、奇經八脈感覺都要爆裂開來。趙德昭瘋狂運行內氣，把藥性輸送到丹田與炁子糾纏。而藥性與炁子的“廝殺”帶來的痛苦更甚，氣海穴都搖搖欲墜。整個小腹部有如幾把刀在裡麵攪來攪去，腸胃似乎要被攪成碎片了！
一直“戰鬥”了半個時辰，趙德昭感覺藥性和炁子達成了動態平衡，疼痛緩解，小腹部暫時風平浪靜。而這時，他覺得經絡擴大了些，內氣在裡麵運行更加通暢。似乎，丹田已經很接近三顆黃豆大小了。
儲存的藥性和炁子，完全可以保證他四天考試所需。理論上來說，他可以隻帶水不用帶食物也對付得過去。不過那會造成境界下降，也會顯得與其他士子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