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趙德昭假裝嫌棄道：“哎喲，看你那一臉口水，還有眼屎！好惡心也。算了，今天我伺候你吧。”遂自己穿好衣服，也幫錦兒穿好衣服。錦兒趕快跑去打水，服侍趙德昭洗漱。
外麵，李四娘早就做好了早餐，照例是量大管飽。趙德昭雙手齊上，大快朵頤。昨晚在杏花書寓壓根沒吃飽，回家也沒加餐，現在還真餓了。
看著趙德昭吃得歡，李四娘笑道：“小少爺名氣大了，麻煩的是我們家被這些讀書人包圍了。”
李清桐也笑道：“他們都是我的兒的仰慕者，而且知書達理。我們出去，他們恭恭敬敬讓開一條道也。”
錦兒得意洋洋道：“他們還稱呼我為小師娘呢。”
有這麼一大批仰慕者，趙德昭既覺得欣慰，又覺得麻煩。但他怎麼也不會趕人走，還要抽出時間去和他們交流。這也是一個既積聚人脈，又互相學習的好機會。
外麵的學子正讀書間，小院門開了，趙德昭踱步出來。學子們圍上去，一齊施禮道：“見過解元公。”
趙德昭還禮，開始朗誦文章。學子們跟著趙德昭的節奏，一齊朗誦，抑揚頓挫、聲震寰宇。
堪堪朗誦了經典文章一個時辰，趙德昭宣布道：“暫歇。現在是自由學習、互相提問、互相討論時間。”他感覺，自己有點像後世大學裡上大課的教授了。
鄭鴻恩走上前拱手道：“在下朗誦孟子‘吾善養吾浩然之氣’，覺得一股正氣充塞胸臆；但在下才疏學淺，寫不出如‘德昭四言’那樣的絕妙好辭。在下不揣冒昧，敢請解元公賜教。”
趙德昭心有所感，朗聲吟誦起來：“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日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係命，道義為之根。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鄭鴻恩等士子大驚，同聲高呼道：“這《正氣歌》是我等讀書人、作臣子的最高境界！”他們居然集體跪下行師生大禮：“解元趙公，您永遠是我等的老師！”
黃道遵激動得胖臉通紅，他上前鞠躬道：“解元趙公，在下是在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除了崇拜，還是崇拜。請問，您是如何寫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好詩文呢？”
其他士子也崇拜地注視著趙德昭。
趙德昭答曰：“天下的絕世詩文，其實都是有感而發。這有感，應該是經曆了很多磨難，加上自己又聰慧多智。常言道：艱難困苦、玉汝於成。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