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綰郡頭也沒抬蹲在火爐旁一邊扇著風一邊說著,聽到病人痛苦的呻吟又連忙轉身去查看。
阮傾嫣轉身看向官肆影,將手裡的白布向他一扔,官肆影接住,不禁一笑,這女的有點功夫,力道挺足的。然後他學著阮傾嫣的將白布蒙在臉上,隻露出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
柒綰郡對官肆影則一直處以無視的態度,即使她知道官肆影並不是壞人,可第一印象,實在是讓她對他提不起好感。
“我來幫忙吧…”因為白布蒙著的原因,官肆影的聲音添了幾分磁性。兩個女孩聽了這話都不禁一愣,錦衣玉食的貴家公子竟然要幫忙照顧病人,這很不正常。
可接下來,官肆影照顧病人的動作卻更讓人吃驚,流利迅速。他感受到兩人的目光,白布下的嘴臉微微上揚,說:“這種事,我從小做到大,隻不過對我都是我自己。”
柒綰郡覺得官肆影不屑的語氣裡是滿滿的苦澀。於是便對他多了一絲絲的好感。
然而沒過多久,官肆影將白布一扯,便嚷嚷著要走了,說:“照顧自己容易,照顧彆人可一點都不好受,我走了,你們繼續。”
兩女孩在心裡齊刷刷的翻了個白眼。表麵上卻頭都沒抬。官肆影吹了兩聲口哨,便走了。
過了沒多久,二十幾個人整整齊齊的排成一列站在柒綰郡她們所在的房屋前麵,為了保持室內的通風透氣,門沒有關,柒綰郡眉眼有些抽搐看著那一排服裝統一的人…莫名覺得好笑。
“少爺說讓我們聽候姑娘們的差遣。”二十多人整齊劃一的聲音讓阮傾嫣一愣。這官肆影也是有心了。
柒綰郡拿出白布分給他們,和他們說明了各種需要注意的事項。便讓他們中間大部分噗照顧那些病情輕一點的人,留了幾個看上去老道許多的分彆跟著他和阮傾嫣去其他房間裡照顧重病的人。一切的步驟突然就加快了,可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她們將親力親為,畢竟官肆影並沒有帶醫生在左右的習慣。
官肆影看著深邃的天空,星星寥寥無幾,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好的壞的,無一例外。
柒綰郡躺在床上,微弱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蒼白無力。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婚約有些頭痛,不知道那個什麼王爺在京城那勾心鬥角的氛圍裡過得怎麼樣,不過他那樣的人,應該不會那麼輕易被人坑吧…想到這…她不禁想起自己死去的家人,就算他被人坑了也有人頂著啊…嗬嗬…柒綰郡覺得眼角有些發澀,自己一定會替家人報仇的,她一定要親手殺掉那個狗太子。這樣想著,柒綰郡不禁捏緊了拳頭。
阮傾嫣感覺到身旁的人兒在微微發抖隨即轉過身去擁住了她。
“綰郡,你放心,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誰會想到傳聞中心狠手辣的毒聖在好友麵前竟也是溫柔似水呢。
柒綰郡向阮傾嫣靠了靠,眼角未落的淚慢慢乾涸,她不想讓朋友為自己擔心,也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的眼淚,在她看來那是無能的表現。
禦書房內。
滿室的蠟燭照的通亮,白鬢微霜的皇上一本一本地翻著奏折,無非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事情,可這天下當真有如此太平嗎?
他揉了揉額,有些疲累,往榻上一趟,看著微微閃爍著的蠟燭,看來自己也就像這蠟燭一樣嘍…
“皇上,官家的少爺上奏的…你還沒看呢。”一旁的太監總管見狀,提醒著。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一富家子有什麼好奏的,你這又是受了賄賂了?”當今聖上語氣裡有些戲謔,他閉上眼,看樣子是要準備假寐。
“要是有什麼要緊事呢,官家上次有人上奏還是三年前了…”太監訕訕地笑了笑,他在皇帝身邊待了十幾年,這點事情,早瞞不過了,可好在聖上寬容,他自己把握的度也好,聖上對他的受賄也是半允許的。畢竟有些折子,不用些特殊手段,是無法被皇上看到的。官場如戰場,這也無非隻是一種手段。
“那你幫朕把折子拿過來瞧瞧。”皇帝慢慢睜開眼,眼裡的疲憊卸去了些許。
“豈有此理。”皇顏大怒,皇上將折子重重摔在案板上。
“皇上…”太監試探地說著。
“朕的天下,竟會出現如此生靈塗炭的局麵,而不被我所知。那幫大臣們是做什麼去了,或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為了朕朝堂上的一句誇獎而欺瞞於朕?”
“皇上息怒…”太監聽的雲裡霧裡,隻能說出這話。
“罷了,你退下吧。”聖上歎了口氣,又微微舒展了眉頭,擺了擺手,眼裡有失望有疲憊更多的卻是對蒼生的憐憫。不得不說,這樣的皇上,確實是個明君。
朕的子民還真是受苦了,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大臣到底向朕隱瞞了多少事情,看來這朝堂必須得整頓整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