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紀程然再三囑咐她千萬不要打周柯傑的主意,粟薇薇還是不甘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壓根就不相信,周柯傑會像紀程然說得那麼玄乎。
這年頭狗仔在跟拍過程中,難免會遇到不配合的,但最多就是被罵幾句,哪裡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這般想著,粟薇薇拿出筆記本,查了周柯傑近兩天的行程,恰好一個網友自稱是“騰飛”影視的員工,爆料今天下午兩點,周柯傑會在鐘山彆墅會見幾位生意上的有人。而鐘山彆墅,則是他的私人豪宅。
得到這個消息,她立即趁熱打鐵查出周柯傑的車牌號,將查到的每條線索記錄在筆記本上。正查得入神,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接起來。
“粟小姐,請你馬上到警察局來一趟。”聲音是個很好聽的年輕女聲。
粟薇薇鬱悶:“我不是昨天剛去了嗎?”
那邊停頓片刻,換上了一副沉重的語氣:“沈夕的屍體找到了。”
晴天霹靂!
粟薇薇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情去的警察局,做完筆錄出來的時候,腦袋又是如何一片空白。這次給她做記錄的是一名叫做呂冰的女警官,據說是刑警大隊副隊長,因為沈夕被害一案事關重大,刑警大隊所有警官已經全部出動,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還死者家屬以及所有社會人士一個公道。
呂警官負責聯係與被害人相關的人員,進行談話做記錄。輪到她時,呂冰隻是簡潔問了她幾個時間段在做什麼,什麼時候見到的沈夕,以什麼方式見到對方。粟薇薇一一回答,腦袋卻是一片空白,目光茫然,呂冰問一句她回答一句。
呂冰皺了皺眉,停止記錄,站起來說:“粟小姐,關於被害人的消息,如果你有線索的話,請隨時跟我聯係。”
“哦,好的。”她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目光一棟,呂冰以為她想到了什麼,誰知她隻是動了動嘴唇,便轉身離開。
走出警局,在門口處一個恍惚,不下心絆倒門檻,直直朝前摔倒下去。
“啊——”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一雙大手適時抓住她即將傾倒下去的肩膀,將她身體扳正。
薑緯冷冷看著她,“走路不光要帶眼睛,還得帶上腦筋。”
“薑警官,我想見見沈夕,行嗎?”她突然抬頭看著他問。
“不行。”薑緯毫不猶豫拒絕:“被害人已經送到法醫處檢驗,除了家屬以及警方,任何人不得查看。”
“抱歉。”她垂下眸子,沒有再說什麼,道了聲謝後便離開警局。
回去的路上,渾渾噩噩的腦袋總有了一絲靈光。回想起做筆錄時,那位呂冰警官直說沈夕遇害,也就是說,她是被人預謀殺害的,那到底是誰要殺她呢?
說不愧疚是假的,哪怕她知道,沈夕的死與她沒有半分關係,但自己卻是最後一個拍到她出現的狗仔。而且,因為沈夕被曝出軌,她那個富二代老公已經揚言會同她離婚,沈夕作為背叛的一方,將無條件淨身出戶。
她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她偷拍到沈夕出軌,所以才致使悲劇的發生。又或者,因為怨恨妻子出軌,丈夫一怒之下殺妻?
如果她沒有曝光沈夕出軌,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在她凝眉沉思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看向窗外,視線穿越遠處,卻在看到那遠處的人影時,瞳孔陡然一縮。
沈夕!
她眨了眨眼睛,又再往前看去,嘴巴越張越大,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湧,令她生生打了個冷戰。
怎麼可能?
沈夕,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師傅,麻煩你下車,馬上!”粟薇薇發瘋似的從公交車上衝下來,朝著人群中疾跑過去,兩眼通紅,死死地盯著遠處一個看得不大模糊的背影。
那背影,分明就是沈夕的背影,就連那身玫紅色束腰長裙,都是沈夕穿過的服飾。一定不會有錯的,她這半年多一直在跟拍沈夕,對她的背影簡直不能再熟悉。
“神經病啊,怎麼走路的!”
“對不起對不起,麻煩讓一下。”
沈夕!沈夕!沈夕!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前麵的人似乎也發現了後麵有人在追,索性也往前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大,加上鬨市的原因,幾個拐彎,粟薇薇隻看到前方一個男人突然出現,挽著沈夕的胳膊往前走,不一會雙雙失去蹤影。
她倉皇往四周看了幾眼,詢問幾個當時路過的行人,一個個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得到任何一絲有用的消息。狠狠喘了幾口氣,她倚在一顆大樹下,眼睛隱有淚光閃過。
該死,她居然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