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程然,你還好嗎?
想著想著,她的眼皮不由自主慢慢闔上,中途勉強撐開了幾次,最終都無濟於事,折騰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捱不住困累交織,身體扭成一團,沉沉睡了過去。
黑暗中,男人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打量她,麵具下的俊眉,以微不可見的跡象攏在一起。
點了根煙,放在嘴邊吸了兩口,他收回目光,冷酷不語,邁步往甲板外麵走去。
這一夜過得極其漫長,又似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當粟薇薇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溫暖的陽光從窗戶外麵照射進來,打在了她的頭頂上,灑下一室光輝。
她揉揉眼睛,腦子還有些混沌,初醒來並沒有覺得不適,等她的睡意終於過去後,再睜眼打量四周時,赫然發現這居然是她自己居住的客艙,而她就躺在鋪著厚厚絲絨的床上,身上還蓋著米白色的大棉被,又暖和又舒適。
“做夢了嗎?”她不可思議地攤開手看了看,心裡五味雜陳,怎麼可能是夢呢?
她還清晰記得躺在地毯上的冰冷,記得全身被布條困住的酸麻和痛楚,還有那個男人帶給她的恐懼和森冷……一幕幕那麼真切,怎麼可能是夢?
可要不是夢,她怎麼一覺醒來,就好端端的睡在自己的客艙裡,身上還蓋著被子?
她可不認為那個男人會好心到把她送回客艙。
種種謎團,持續到客艙的門打開,她看到外麵的人走進來的那一刹。
“紀、紀程然?!”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不敢置信。
他似乎也被她這樣猛烈的反應嚇了一跳,端著托盤的手一動,清雋的臉,掛著和煦溫暖的笑意:“起來了?醒了就過來吃飯,我帶了你最愛吃的培根三明治。”
“太棒了三明治——等等,現在不是說吃的時候。”粟薇薇反應過來,光著腳從床上跳下去,三兩步奔到他麵前,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上上下下吃了一頓豆腐後,終於確認,這不是夢。
“紀程然,你昨天去哪兒了啊?”她嘴巴一扁,鼻子一抽,豆大的淚珠毫無預兆的從眼角滾落下來。
一整天的擔憂、害怕、恐懼……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她想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的男人,心心念念牽掛的男人,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如神祇降臨,在她快要被絕望淹沒的時候,又升起無儘的希望。
紀程然放下托盤,展臂把她擁入懷中,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她後背,“乖,不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回來了麼?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好端端的又哭了。”
“你沒有受傷吧?”她邊嚎啕大哭,邊拉起他的衣服查看,反正又不是沒看過,索性把他外套都脫了,來來回回查看一遍。
“我沒事。”
“不許騙我,你要是沒事的話,為什麼昨天都不來見我?”粟薇薇也不是好糊弄的,差點就把他的褲子都給脫了,直到門外傳來一陣咳嗽聲,抬起頭,正好見到安心雅和林硯站在門外,正一臉驚恐地盯著她的舉動,目露譴責。
粟薇薇僵住:“……”
炒了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