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印揮揮手,陡然被她這麼鄭重道謝,反而有些不自在,看著她安安靜靜低頭後,索性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打電話讓紀程然過來領人。
溫暖軟糯的米粥漫過舌頭,一股清香彌漫在唇間,粟薇薇小口地喝著,清粥小菜的味道一般,蘇印的手藝也一般,可在這個時候,她卻覺得美味無比。
再沒有比餓肚子後能夠飽腹一頓,更讓人覺得愉快了,遺憾的是沒有肉。不過現在半夜三更的,超市肯定已經打烊,她很識時務的沒有提出諸多要求。
喝完了粥,這一天所承受的煎熬悲傷,也減輕了許多。不知是不是睡了一覺的關係,她現在腦袋清醒許多,想問題也能想得更周到通透。
“蘇警官,這裡是你家?”
“不是,借朋友的。”蘇印淡淡回答,看了眼已經見底的碗碟,嘴角不露痕跡溢出一絲笑,重新正色將她打量一圈,說:“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吧?”
她沒有吭聲。
蘇印蹙了蹙眉:“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到處跑,如果我沒料錯的話,應該從我們早上分彆後,你就一直在街上晃悠吧?而且還餓得暈過去,如果不是我正好經過哪裡,明天早報頭條,就該報道本市第一起因為餓死造成的命案了。”
粟薇薇怎麼聽不出來他話中的譏誚,垂眸沉思,黯淡地道:“你愛嘲笑就嘲笑,我隻是忘了帶錢包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
“出來走走,不行嗎?”
蘇印目光高深莫測一轉,低沉的嗓音再次緩緩響起:“哦,大半夜出來走走?能把離家出走說得這麼坦然的,你算一個。”
“我沒有離家出走,就是、就是有點事不想回去,信不信隨你。”她臉色一白,辯駁道。
蘇印搖搖頭,似乎對於她已經感到無可奈何:“你難道沒發現,你說謊的時候,頭垂得那麼低,連看著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其實今天看她失魂落魄,不肯回家,又一個人心事重重,他就知道她肯定是跟紀程然吵架或者鬨矛盾了,不然他早就一個電話把她丟回去,哪裡用用得著大費周章送她來朋友家。
粟薇薇此刻抿嘴唇,她知道蘇印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可自己能說什麼呢?說自己一個女人主動告白求婚,被紀程然拒絕不說,他還要跟自己鬨分手?
還是說,自己根本不想分手,害怕紀程然再次跟她提起分手的事,所以遲遲不敢回家,以為自欺欺人,一切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
蘇印在她臉上梭巡一圈,最後還是緩了聲音:“你這個女人的脾氣還挺大,我跟你說,女人就應該溫柔一些,小鳥依人,儘量不要表現得太強勢,尤其不能被一時的憤怒所牽引,而錯失了女人必須具有的溫柔。”
他緊接著說:“小兩口時不時鬨點彆扭很正常,你總不能一吵架就一哭二鬨三上吊,要不就是離家出走鬨小脾氣。偶爾有點脾氣惹人憐愛,但要是不知輕重,一旦鑄成大錯,你連悔改的機會都沒有。”
粟薇薇仰頭,很詫異他居然會對自己說這一番話,雖然……他好像理解錯了。
蘇印眼神微斂,透著無儘的嚴肅:“所以,今晚就讓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明天我會打電話聯係紀老師過來。”
“不要!”粟薇薇想也不想就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