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鬆口氣,正要回去繼續思考問題,突然手腕一重,不知何時,他的手腕被一雙小手緊緊攥住了,手心冰涼,濕漉漉的全是冷汗,攥得死緊死緊的。他把手一抽,沒抽動。
粟薇薇汗如雨下,眼睛緊閉著,好像正在做一場噩夢般,身上的溫度低得嚇人,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地攥住他的手,好像生怕他會離開一樣。
Eric不悅地蹙了蹙眉,想要甩開她,不料她攢得更緊,任憑他怎麼抽動都不肯鬆開。情緒很是不安穩,乾燥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著,發出低低的囈語。
Eric垂眸看去,這才發現她似乎已經有醒過來的征兆,隻是看起來比剛才還要難受,情緒不穩,像極了被夢靨纏住的情形。不自覺放輕了動作,張開手掌探了探她的額頭,出手一片燒熱,果然是發燒了。
但除了額頭和臉頰之外,其他地方又冰的嚇人。Eric本來以為她隻是虛脫暈厥過去而已,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心裡不由也緊張起來。
沙發上的粟薇薇無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好像有道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她心頭一凜,下意識張開手要去抓住,可無論她怎麼努力,怎麼呐喊,怎麼追趕……那道斑駁模糊的人影越來越遠,最後化成了一張破碎的麵孔。
“紀……程然……”
Eric沒有聽清,側過身靠近她,“你說什麼?”
“不……要……不要離開……”她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一次,Eric倒是聽清了。
粟薇薇隻覺得渾身難受,情不自禁攥著他的手放在臉頰邊,燒熱的臉頰蹭了蹭他冰涼的手背,昏昏沉沉中,似乎也覺得好受了一些。
“程然……不要離開我……”
Eric愣了一下,身體一僵,怔怔望著沙發上睡得極其不安穩的女人。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聲音將他從沉思中驚過神來,下意識用力抽開了被她緊握的手,走到辦公桌前,冷冷說了聲“請進”。
進來的人是陳墨。
看到他,Eric立即恢複了一貫的冰冷:“不是要叫人過來?”
“我思前想後還是自己過來。”陳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粟薇薇,臉色大變,連忙走過去,抬手撫摸著她的額頭,又在手腕上探了探脈搏,臉色隱晦不明。
Eric的目光不由看過去,在陳墨沉重的臉色上停頓了下,輕描淡寫問:“病得很重?”
陳墨歎了口氣,放下她的手,下意識給她掖被子,這才發現蓋在她身上的居然是一件男士西裝,有些愕然地回頭看了Eric一眼,心裡驚奇不定。
他記得很清楚,Eric一向不喜彆人碰到他的東西,尤其對衣物,有著不小的潔癖。居然隨手就把這麼名貴的衣服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