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落座後,一旁站立著的傭人立即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麵前,輕聲道謝後,她看向紀遠東,對於這位紀程然的父親,她本應該恭敬愛戴,可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經賦予她深愛之人那麼多的痛苦,粟薇薇頓時一點感情都不剩了。
在見麵之前,她也曾幻想過,見了紀遠東之後應該怎麼應對。目前,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紀遠東絕對不會平白如故叫人把她綁架到巴黎來,他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要麼是想利用她來對付Eric,要麼就是誤以為她和Eric在一起,所以綁她過來恐嚇威脅,讓她趁早離開他的兒子。
如果是第二條的話,她不用糾結就可以答應下來,本來她對Eric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紀遠東如果想要拆開他們,大概是誤會了什麼。但如果是想用她來對付Eric的話,她又該怎麼辦呢?
“你彆緊張,我就是讓你過來聊聊天。”沒想到,紀遠東反而率先開口了。那張可怖的臉上,擠出了溫和慈善的笑容,精神奕奕,在麵對粟薇薇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單從他的外表上看,如果沒有那條刀疤的話,或許見到他的人都會以為這個一位和藹慈祥的老人。誰都不會想到他就是那個冷酷精明、殘忍無情的殺手集團開創人。
粟薇薇不緊張,她從紀遠東身上感受不到殺氣,她隻懷疑紀遠東的目的。
“紀老先生,有話你就說吧,我在聽著。”
紀遠東覷了她一眼:“你可以叫我一聲紀伯父。”
粟薇薇一怔,微微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不聽話。”紀遠東很無奈的歎息了聲,意味深長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而後,又落在暗沉色的地板上,“或者,按照規矩來,你也可以叫我一聲父親。”
粟薇薇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很訝異:“紀伯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聽她終於喊了稱謂,他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的刀疤因為笑容而抖動,就像一條活動的蜈蚣,分外猙獰,“小丫頭,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跟我那個兒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來了。
粟薇薇早就在心裡準備好,紀遠東叫她過來,肯定就是為了Eric的事。如果現在是以紀程然的立場,粟薇薇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紀程然這邊,但如果是Eric的話……她還是撇清關係比較好。
“他是我的上司,不過很快就不是了。如果你沒有派人把我綁過來的話,也許我已經從他的公司滾蛋了。”
紀遠東一愣,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
粟薇薇抬起臉,亮眸直接迎視他的打量,沒有閃躲。
紀遠東“嘖嘖”了聲,抬手摸了摸臉上的疤痕,“難道是我搞錯了,你不叫粟薇薇?”
“我就是粟薇薇。”
“那你怎麼……”他像是一下子也被這回答弄懵了,好半晌才說:“你確定你跟我兒子除了工作關係,就沒有其他的?”
紀程然是從未來過來的,不算。
於是,粟薇薇果斷而認真地點頭:“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