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又氣又急,打開水龍頭把沈楚航按進水池,“沈楚航,你清醒一點!南音還在等你,你彆犯糊塗!”
“她還在手術室,你彆給我發瘋!”
冷水從沈楚航的後腦勺淋了下來,驀然把他驚醒了。
他緩緩抬頭,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如鬼魅的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你說得對,南音還在手術室裡,我要繼續回去等她。”
“我要繼續回去等她。”
沈楚航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想要回去,卻被周期攔了下來。
“楚航,你先在這裡冷靜一下,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會影響到她的母親的。”
周期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蓋在他頭上。
沈楚航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彎下腰,將口中鮮血吐了出來。
他靠著牆壁緩緩跌坐在地上,漆黑的眼眸閃爍著淚光,他抱膝,把頭埋在兩腿之間。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抬頭,語氣又空又寂寥,“周期,我曾經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我夢到南音死了,在我高考的那一天,她死了。死在病房裡,所有人都在,而我卻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
“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絕望嗎?”
像是不忍在回想那一段夢境,沈楚航重重地把頭砸在冰冷的牆壁上,“我的心真的好疼,就好像得心臟病的人是我一樣,我多麼希望,我能代她生這個病,代她去死。”
“可是,沒有如果,她真的死了,在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就像她從沒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