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非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隻手撫著那鳥身上的毛色,也不回頭,隻聲向門外道:“歐陽永君,我說不讓你走,你偏要走,這不,你要的東西來了,看不看是你的事,我隻給你十個數的時間,你要不過來,我就撕了,就不給你了。”
歐陽永君詫異的時候,龍子非已經數了起來,“一,二,三……”
他的速度不疾不徐,卻讓人不由得暗暗思考,隻十個數的時間,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不過想想他的話,看來,那鳥身上的東西真的與他有關,歐陽永君不情不願的走過去,“龍子非,也就是你敢如此對本王,不過,你吃定我這一次,下一次你就不會得逞了。”徐徐的坐在龍子非的對麵,“說吧,什麼東西?”
“李管家一直在找的,嗬嗬,我有消息了。”龍子非揚起明眸,一雙眼睛裡都是得意。
“拿來。”歐陽永君手一探,直奔龍子非肩上的那隻飛鴿而去。
龍子非身形一閃,又是一聲口哨,那隻鴿子伶俐的從他的一個肩膀就跑到了另一個肩膀上,“歐陽將軍,先說說你要怎麼謝我?”龍子非笑嘻嘻的俯過臉去,直視歐陽永君。
“誰知道是真是假,你跟你皇兄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人,說實話,你的話沒幾句是真話。”
“喲嗬,如果你這樣說,那這條子我是鐵定不能給你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我是白忙活了。”有點氣惱,龍子非伸手撫了撫那隻鳥,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請便。”歐陽永君也不留他,有時候,你越是給人上臉,彆人就越是吃定你,但是,如果你放手了,不在意了,那麼,對方或者會倒追著要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許多事,就端看是誰更能沉得住氣。
歐陽永君閃得比龍子非還快,沿著原先走過的路飛走而去,龍子非不給就算了,他還是去看孟芯兒要緊。
屏著氣息,他一邊走一邊聽著身後的動靜,果然,就在他馬上就要轉彎的時候,身後,龍子非忍不住了,他低喝一聲,“接住。”說時遲那是快,就在他的聲音才落之際,一個細細的小竹簽一樣的東西已經向歐陽永君飛來。
歐陽永君身形頓起,如鷹般的犀利身形雖然不若往常那般逍遙,但卻依然瀟灑的接住了那半空中飛落的小竹簽,身形落地時,借著周遭的燈籠的光茫他迅速的打了開來,從頭到尾都不曾有任何的遲疑,就在他抽出竹簽裡的字條的時候,龍子非在他身後道:“歐陽永君,算你聰明,算你識相,總算不枉本王的一片心意,好吧,那張字條你收好,本王再贈你一張。”
原來,他拋過來的是假,他手上的才是真。
歐陽永君沒好氣的轉身走到龍子非的麵前,“拿來。”
龍子非這才將手中的一張小字條遞給了歐陽永君,在歐陽永君接過的時候,龍子非笑道:“歐陽永君,你就不怕那竹簽是暗器,會喂了毒再害你一次嗎?”
“不怕。”歐陽永君坦蕩蕩的展開了剛接過來的字條。
京城外,十八裡鋪悅來客棧。
“那你即將要去的地方呢?你也不怕會被人圍堵截殺嗎?”龍子非已經看到歐陽永君讀過了那張字條了。
“不怕。”他說著轉向孟廣,“馬上準備出府,你和孟寒一起。”
“是,將軍。”孟廣不知道歐陽永君要去哪裡,可歐陽永君不說,他也不便問。
“歐陽永君,你的膽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這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本王的使命已經完成,本王告辭了。”
“等等。”歐陽永君追他停下。
“怎麼,還要與本王喝酒嗎?不過,本王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心思了,本王想要去會會女人風流一夜。”
“酒在房裡,王爺可自飲,再下並不請酒之意,隻是想說一聲:謝謝。”
“哈哈,將軍客氣了,本王告辭。”說罷,龍子非身形一閃,轉眼間就消失在院外,這將軍府他本就可以來去自如的,那府外的守軍根本就擋不住他的。
“將軍,現在走嗎?”孟廣低聲問道。
“慢。”心裡還是惦念孟芯兒,“我到後院去看一看,一柱香的功夫就轉回來,咱們要速去速回,這事,不能讓府中任何人知道,你先安排妥當。”
“是,我知道怎麼安排了。”
歐陽永君已經閃到了後院,輕輕的推開房門,屋子裡,一盞燭火在角落裡兀自閃著淡淡的光亮,床上,紗帳輕垂,孟芯兒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安睡,他走過去,撩起床紗,看著床上沉睡的那一張容顏,這京城,許她來,或者,是錯了。
淡淡的幽香拂麵,手指輕落,她的長睫微閃,讓他的手指倏然收回,生怕就擾醒了她。
可她還是醒了過來,大抵是因為睡得並不踏實吧,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床前他的身形,那一瞬間她竟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將軍。”
“芯兒,你睡吧,我陪你在這裡。”瞧她輕皺的眉宇,一定是又夢到了梅晴對她的折磨,心裡,愧疚的感覺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