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清渾身發抖一隻手摁住霍宴傷口,另隻手顫巍巍從兜裡翻出剩下兩枚凝血酶給霍宴用上,但效果不大,他心口處大窟窿依舊像是血泵一樣繼續往外泵血,很快地上就形成一片血泊。
傅時清目光望向遠處閃爍著紅藍燈光救護車,嗓音顫抖慌亂吼道:“醫生,救護車為什麼還沒到?”
霍宴喘著粗氣,拚儘全力握住傅時清一隻手,咬著牙,艱難安慰道:“姐姐,我沒事,你彆怕。”
傅時清怕的心疼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強忍著淚,佯作淡定安慰霍宴,嗓音是壓抑不住的無措與不安:
“霍宴,我在,你彆怕,你千萬彆睡,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我沒事,姐姐你彆擔心,姐姐你……沒受傷,就好。”霍宴緊緊抓著傅時清手,目光有些渙散:“姐姐,這次不要推開我,彆推開我不要我了,好不好?”
還沒來得及等到傅時清回答,霍宴眼神就失去焦距,閉上眼,握著傅時清的手無力垂下,昏死過去。
傅時清無措抓著霍宴的手,摁住他身體大窟窿,發出撕心裂肺哭喊:
“霍宴。”
“患者心臟1cm處有刀口,失血過多,快,馬上抬上救護車,快!”
救護車終於姍姍來遲,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小跑著將霍宴抬上救護車。
傅時清雙眼空洞,渾身麻木,死死抓住霍宴從溫熱變冰涼的手,跟著他一起上了車。
在等待救護車去往醫院路上,那是傅時清人生中最煎熬時刻。
她雙眼空洞,身體麻木的握緊霍宴鮮血淋漓的手,腦子裡全是黑夜中霍宴蒼白的臉,還有心口處多出的一塊血窟窿。
如果不是霍宴救她,不是霍宴推開她,此刻躺在救護車擔架上的應該是她,身上多個血窟窿的也該是她。
黃世仁的刀紮的那麼深,好像要將霍宴的身體給穿透了。
她寧願受傷的是她,寧願霍宴當時沒反應過來,那刀紮在她身上,也好過此刻看著霍宴為了她受傷,倒在血泊裡,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的滋味。
各種儀器在耳邊滴答響著。
每一聲都猶如催命符,尖銳刺耳。
傅時清從未如此絕望無助過。
因為醫護人員要為霍宴處理傅時清握住他手上的傷口,輕拍她肩膀輕喚幾聲,傅時清都沒有反應。
霍宴生命體征還在繼續下降。
醫護人員們無法,隻能一根根掰開傅時清手指,露出霍宴掌心猙獰傷口。
傅時清麻木呆滯看著躺在擔架上,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的霍宴,像是被剝離靈魂的布娃娃,雙眼空洞,渾身麻木任由醫生擺弄。
救護車上條件有限,醫生們隻為他做了最基本的止血和消毒處理。
霍宴生命體征暫時被穩住,插在他心上匕首需要做手術拔出,同時還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情況危機,救護車就近將二人送到離這最近醫院。
下車的時候,傅時清手腳麻木摔了一跤,膝蓋和小臂處衣袖瞬間破了大口子,裡麵露出擦傷傷口。
醫護人員們急著將霍宴送去手術室,沒時間來扶她,她就忍著痛,自己爬起來跟上去。
手術要病人家屬簽字,醫院給霍家人打了電話,但等他們過來完全來不及。
傅時清奪過護士手中簽字筆,以霍宴女朋友名義簽了字。
等在手術室外,比在救護車上還要更加煎熬。
在救護車上,她可以自己安慰自己,就快到醫院來,霍宴就能獲救了。
可真正到了醫院……人在醫院就會抑製不住把事情往壞了想,尤其是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
而除了等待,她也無可奈何,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祈禱霍宴沒事,祈禱手術順利。
傅時清坐在冰涼手術長椅上,目光緊凝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
幾個穿著製服警察朝她走來,簡單解釋一下情況:“傅小姐,你好,我們是海城市xx路刑警支隊隊員,當事人李莉莉小姐因為受到巨大驚嚇現在精神失常無法配合我方辦案,您是在場唯一目擊證人,請問您現在身體還好嗎?能談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