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罵了一句，繃緊的身子徒然放鬆，收了匕首離開。
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頭頂的牆堆上有兩個人。
狹窄的牆磚隻能站下一人，沈案站得四平八穩，一手抓著蘇瀲晴的後衣襟，跟拎小雞兒似的。
蘇瀲晴沒爬過這麼高，漲紅著臉抓著他的袍子，大氣不敢出。
沈案身子一晃，帶她落了地。
蘇瀲晴腳軟，一下沒站穩，一頭撞在了沈案腰上。
他還調侃，“嘶，姑娘家家，腦袋是鐵打的不成？撞壞本指揮使，讓你家首輔大人去哪兒賠！”
蘇瀲晴窘迫地厲害，整理好衣裳趕緊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案眼裡的調笑越發明顯了，“你要是故意的，江大人知道了不得拆了我的沈府？”
“他不在京城，我與你在這死胡同挨得這樣近，你還死命抓著我的袍子，叫誰看了都說不清。”
蘇瀲晴到底臉皮薄，勉強定了定心神，“多謝沈指揮使相救。”
沈案見她退了兩步，又逼過去，肩膀靠著牆壁，對她形成個半包圍的壓迫，聲音依舊輕佻，“你盯著蕭厲做什麼？”
蘇瀲晴不動神色否認，“沒有。我、我是想看看常侍讀。”
沈案嗤笑一聲，“敢在我麵前撒謊的可沒幾個。”
蘇瀲晴臉不紅心不跳，“那是自然。”
“那你怕他的小太監做甚？”
蘇瀲晴倒也沒猶豫，“太監凶殘，誰不害怕。”
“你又沒做虧心事。”
蘇瀲晴水盈盈的大眼睛看著他，像陽光照在水麵上，無辜又漂亮，“沈指揮使不也躲了？”
沈案愣一下，低頭輕笑，“本指揮使和首輔大人的心尖兒在一塊兒，怎麼不算虧心事？”
蘇瀲晴被反將一軍，才知這人是個渾不吝的性子。
治這種人，臉皮薄是不行的。
她抿唇道，“那倒是了。我也想問沈指揮使是不是跟蹤我來的。”
沈案那雙狐狸眼給足了笑意，額頭忽然靠過來，低沉的聲音裡全是魅惑，“怎麼，你打算跟首輔大人告狀麼？”
說的好像她和他背著江晏舟有什麼。
“小姐！”
清洛的聲音從前頭傳來，蘇瀲晴毫不客氣把沈案推開，轉身就走。
沈案揉了揉胸口，“嘶，這麼大的手勁兒。”
這麼好玩兒，難怪江晏舟喜歡。
清洛剛剛被蘇瀲晴支開，自然不曉得她家小姐經曆了什麼。蘇瀲晴整了整衣裳，主動跟清洛解釋，“被一隻野狗嚇了一跳。”
清洛還想往巷子裡找野狗，蘇瀲晴道，“東西都買好了？”
“等等給侍郎府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