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江晏舟被打斷，心裡清楚她是故意的。
晚上，廚子果然既做了烤鴨又做了熱鍋子，可是兩人氣氛不似之前輕鬆，更多的是江晏舟說，她在聽。
“嘉陽公主的事，是本官連累你了。”江晏舟擔心她坐得時間長了不舒服，特意讓長寧在椅子上墊了兩個軟枕。
蘇瀲晴肋骨還疼，夾菜也不方便，都是江晏舟親自給她布菜。
生怕他又要用嘴巴喂，蘇瀲晴吃得勤快，還是江晏舟擔心她吃多了不舒服，沒敢在繼續布菜，她才停下。
“她和燕雲勾結的事，陛下不會大張旗鼓定罪，但僅憑安插人在阮將軍身邊已足夠將她打入冷宮。”
“但她處心積慮要害你，本官不能容她活下去。”
他說這話時，升騰的熱氣都擋不住眼裡的森寒冷酷。
蘇瀲晴不由得想，若有朝一日他找到了想要的東西，自己對他沒了價值，或者漫長歲月裡出現了更聽話可愛的小女子等他回家，陪他吃飯，他說起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冰冷？
蘇瀲晴艱難地吞咽了幾下，“其實公主有些話說得沒錯，瀲晴確實配不上大人。”
“旁人沒說是忌憚您的身份罷了。”
江晏舟眼皮一動，“本官有什麼身份？罪臣之子，苟且在太監身邊多年，做儘壞事，隻手遮天。”
分明都是避之不及的詞語，卻被他像說笑話似的說出來，蘇瀲晴攥緊手中的帕子，迫不及待道，“大人一心為國為民，是好官。”
江晏舟冰山似的眉眼微微鬆動了些，“好官怎麼會人人懼怕？”
“好官有什麼用。”
蘇瀲晴看他眼角似被熱氣熏了點紅，平日冷峻精致的五官也蒙了疲憊，她想動了動唇，沒說什麼。
江晏舟像喝醉了似的，凝視著她的目光在發燙，神色卻透著一種無力感，“上趕子想對一人好，人家都不願意。”
蘇瀲晴心跳慢了一拍。
“蘇姑娘，你這麼聰明，能告訴本官她為何總是若即若離？”
江晏舟單手支頤，當真像是同她請教什麼，怔怔等著她回答。
蘇瀲晴垂眸，說得好像自己是個負心漢，明明是他演得逼真。
她緩緩道，“大人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她既不識抬舉，大人換一個聽話的就是了。”
江晏舟垂在桌下的手捏得咯咯作響，眼神卻隻黯了一瞬，唇角勾起半真半假的一點笑，“好辦法。”
而後起身離開。
長寧沒想到他就這麼出來了，等拿了氅衣過來，江晏舟已經出了院子。
“大人，披上衣裳再走！”
清洛緊跟著進了屋，見蘇瀲晴也已經艱難走回裡室，背影都寫滿落寞。
怎麼了這是？也沒聽見吵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