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追上江晏舟,二話沒說把氅衣罩上去,見他掉轉方向又去了地牢。
孫雲聽到牢門打開的聲音,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被綁在十字架上,渾身都是乾涸的血跡,不知疼死過去好幾回,每次睜眼都恨自己怎麼還沒死。
江晏舟渾身散發著剝皮拆骨的冷意,徑直端著手邊的鹽水潑了上去,“蕭厲究竟對她說了什麼!”
鹽水紮得傷口無比疼,孫雲牙根都咬斷了,顫抖到捆綁她的鏈條也發出了細碎動靜。
她陰沉沉笑,“怎麼?首輔大人的心尖兒變心了?”
“你哄騙不到人,更查不出遺詔下落,著急了?”
江晏舟本來就窩著火,到這兒純粹是來發泄,孫雲話音剛落就挨了鞭子。
“拿千蟲毒過來。”
孫雲瞳孔地震,這東西她聽蕭厲說過,從前沒人能在大督公這東西下熬過一宿。
而此刻江晏舟的眼神,若是他自己照鏡子就會發現,像極了從前無惡不作的大督公。
地牢又是一整夜的慘叫,江晏舟一宿沒合眼,快天亮才帶著一身的血腥氣出來。
長寧伺候他沐浴更衣,“大人要去蘇小姐那兒用早飯嗎?”
江晏舟搖頭,“去上朝。”
“嘉陽公主的事,今兒該有個了結了。”
蘇瀲晴今日倒覺得後背和肋骨沒那麼疼了,清洛端了藥進來,她再沒拖延,一口氣喝完才吃蜜餞。
“新買的?”她看了眼麵前的蜜餞。
清洛道,“昨兒買的。”
蘇瀲晴皺了皺眉,怎麼吃著沒有昨日的甜?
清洛伺候她梳洗完,悶悶道,“小姐,大人早早上朝去了,奴婢已經在外頭擺了飯。”
她不說,蘇瀲晴還沒發現已經快辰時了。
“好。”
“你今日出去跟鋪子裡的掌櫃說一聲,等我回了宅子再送賬目,若是有緊急的,你就順路帶回來。”
清洛走後,蘇瀲晴又有些後悔,沒有賬目清算,她在錦雲巷這幾日怎麼過。
和江晏舟的關係已經僵硬到這種地步,約莫用不了多久就一拍兩散了吧。
當初逼害母親的人還有三個逍遙法外,一時半刻她還不能離開京城。
一連三日,江晏舟忙得腳不沾地。
蘇瀲晴以為他沒回來,心情稍稍放鬆了些。
沒幾日,身上淤青就散乾淨了,程太醫把了脈說已經大好,蘇瀲晴打算明日就離開錦雲巷,也不知能不能當麵和江晏舟辭彆。
許是身上不痛了的緣故,她晚上睡得比前幾日都好,模糊中好像覺得有人摸索自己的眉眼,還有溫熱的氣息灑下來,可她實在太困,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