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訓的雖然是謝殷鶴,但是寧國公夫人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當麵被人掌摑了一般。
謝殷鶴是她的獨生子,也是整個寧國公府最驕傲的世子殿下,從小到大,不說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最優秀的那個,最起碼也從來少不了褒獎,如今被人當著她的麵這般訓斥,原因還是她造成的,哪怕這個原因的最初也是為了謝殷鶴往後的路能更好走,哪怕訓斥的人是當今皇後,卻依然讓她覺得臉上無光。
“娘娘,左右現在聖旨都已經下了,結果已經無法更改,隻要他以後好好對待穗穗,臣婦已別無他求。”孟白氏打圓場道,“左右日子是他們小兩口的,往後怎麼過,還是看他們倆自己的吧。”
皇後歎了口氣,道:“本宮現在也不知該慶幸今日一時興起,向皇上提前討了聖旨過來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了。”
好事當然在於,下了聖旨,這件事情便是鐵板釘釘,再無更改。即便之後再來十個岑如意這般撒潑的,也無法破壞這樁婚事了。壞就壞在,謝岑氏現在明擺著不喜歡孟昭,現在雖然有她在身後撐腰,但是婆婆要整治兒媳婦,她就算是一國之母也不能乾涉太多,頂多能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不讓她再像近日一般做事那麼過火罷了。
幸好寧國公夫人糊塗歸糊塗,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知道厲害的。既然明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卻還要拿出來說一番,自然不僅僅隻是問罪這麼簡單。皇後明麵上是在責備謝殷鶴沒有說全部實話,實際上不過是想向她要一個保證罷了。
寧國公夫人正了正身體,讓自己跪的更筆直一些,開口道:“娘娘放心,寧國公府與定北侯府聯姻,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常平公主雖然與臣婦心目中的兒媳相差甚遠,但是好在為人真摯,性情耿直,臣婦……臣婦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的。”
說到底,即便話說得委婉了幾分,但還是脫離不開不滿意孟昭的本質。
謝殷鶴道:“我知道母親到底不滿意穗穗哪裡,不過沒關係,左右成親以後穗穗便要隨同我一同出京,母親倒也不需要勉強自己。”
這件事情寧國公夫人是不知道的,聞言驚訝的看著謝殷鶴。
謝殷鶴道:“原本這件事情我沒打算這麼早跟母親說的,但是既然母親一直無法喜歡穗穗,那便也不需要勉強,外調去外地也不可能短時間回來,母親還有很多時間慢慢想明白。”
言下之意,大有寧國公夫人若是想不明白,他便也不回來了的意思。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孩兒不敢。”謝殷鶴嘴裡說著不敢,臉上的表情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隻是有些事情,不僅僅是我,父親也跟您說過很多遍了,隻是您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
寧國公夫人也不反駁,隻是開始默默掉眼淚。
謝殷鶴微微蹙眉:“母親,您也不用老是用著一招,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與父親自有打算,您就不要太過於乾涉了,安安心心的在後宅裡當您的當家主母,享清福不好嗎?”
“你以為當家主母是什麼?”寧國公夫人有苦說不出,“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你看我有一天清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