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自以為他會點頭答應之際，百裡風卻是突然搖頭道：“不了，過年我要陪祖母過年，就不去了。”
穆裳聞言，嘴角的笑立刻僵在臉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麵色平靜的男人。
他拒絕了，他竟然拒絕了！
說不上心裡到底是何種滋味，隻覺得自己心裡的那點勢在必得一瞬間轉化成了自作多情。
她麵色慘白的笑了笑，尷尬的開口道：“這樣啊，既然如此，那好吧。”
為了陪祖母，多麼好的理由，她若是還死纏爛打著讓他陪自己去，那就是自己太任性了。
不論他人，就是她自己，她也不允許自己做出這種事情。
她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侯門禮儀處處到位，年紀輕輕便被稱為“京城第一才女”。
她不可能自毀招牌，絕不可能！
站在她身後的侍女見自家小姐一臉慘白的模樣，不禁有些擔心，小聲開口喊道：“小姐....”
穆裳冷眼掃了她一眼，“閉嘴！”
侍女身子抖了抖，不敢多言。
穆裳緊了緊拳，笑道：“風哥哥如此有孝心，祖母應當萬分高興。”
百裡風聞言，想起祖母那張惡狠狠的臉，手指微頓，而後摩擦著杯壁，道：“萬分高興不見得，畢竟我在她心裡仍舊比不上一個丫頭。”
穆裳微頓，然後猛然看向百裡風，見他麵色依舊平靜，沒有多餘的表情，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笑道：“風哥哥是說小小吧。”
百裡風聞言，沒有說話。
穆裳看了一眼，繼續道：“恐怕祖母隻是覺得府上隻有小小一個可以談心的姑娘，所以才會這般在意，如今......”
說到一半，她再次抬眼看了一眼百裡風，眸光閃爍，繼續道：“如今小小不在了，恐怕祖母也會覺得孤單，風哥哥難道就沒有......”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
百裡風看向她，眸光流轉。
穆裳咬咬牙，抬頭直直的對上他的目光，豁出去般道：“風哥哥難道就沒有續弦的打算？”
兩人四目相對，穆裳眼裡的情意簡直都快溢出來了。
若是白玉在此，肯定會忍不住翻白眼。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自家主子這才剛休妻，這穆小姐就眼巴巴盯著這個位置。
眼下，竟然都自己送上門來，真是不知羞恥！
穆裳眼下才管不了那麼多，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是鼓起了哪門子勇氣，敢這麼說。
若是平常，她定不會這麼大膽！
可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等了百裡風那麼多年，她不想等了，她要他，她要和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她眼神堅定，對麵，百裡風卻是眸光平靜。
他直直的看著她，良久，吐出一句讓她心碎成渣的話。
他說：“不打算。”
穆裳：“..........”
不打算，不打算........
三個字猶如魔障一般，盤旋在穆裳的腦海裡，不斷重複，揮之不去。
她宛如被人當眾扒光了衣裳，那般的令人不堪。
不打算的意思是，他難道打算孤身一人就這樣守著百裡府過一輩子嗎？
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太多事情攪拌在一起，糾纏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百裡府，她隻知道自己似乎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而後匆匆逃了出來。
百裡府門外，早就有馬車停留在此，見到穆裳，馬夫連忙搬來階梯。
穆裳慘白著臉上了馬車，一路都是恍恍惚惚，臉色忽白忽暗。
百裡府內，百裡風隻坐了一會便回了書房，自從雲小小走後，百裡風就再也沒有進過主臥。
......
天剛蒙蒙亮，雲小小就被雲靈吵醒了過來，她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呆坐在床上發呆。
直到門外再次傳來雲靈的問候聲，“小姐，你醒了嗎？”
雲小小輕輕嗯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雲靈從外推了進來。
雲小小昨兒夜裡熬夜做針線活，想著能快點把太後那件衣服做好就儘快做好，畢竟為皇家做事，有利有弊。
能早點沒有瓜葛，就再好不過了。
然後這般想著，她就熬夜到半夜，好不容易睡了幾個時辰，結果這麼大早就被叫醒。
不過，雲小小脾氣還算好，沒有起床氣。
雲靈嘰嘰喳喳的先是端了一盆燒好的木炭放在炕下，然後才走到床邊看著雲小小笑道。
“小姐，新年快樂！”
雲小小也衝她笑，“新年快樂。”
說完就從床上爬起，雲靈在一旁服侍著她穿好衣服，洗漱好，兩人便來到了廚房。
今日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家吃團圓飯，叫上自己的親戚們，大家和和美美的等著過新年，晚上還要一起守歲。
雲小小剛搬過來，也沒有什麼親戚，就跟雲靈兩個守在家裡。
大年三十這天是不能出門的，這是規矩，兩人也沒有什麼親戚需要請，所有就窩在雲小小房裡玩。
雲小小本來想要做針線活的，可雲靈卻說，今天是大年三十，該好好過年才是。
雲小小想著也是這個理，便沒有再繼續堅持，而是端了張桌子，兩個人窩在炕上吃著零嘴聊天。
雲小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事情，所以雲靈也不知道。
但雲小小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瞞著她不好，很早之前就打算找個好機會跟她說了，苦於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今天，倒是個適合談心的好日子。
年貨，雲小小買的不多，但也不少，這是雲靈第一次過年，吃飽喝足的過年。
她顯得很興奮，小臉都紅了。
雲小小一邊吃著零嘴，一邊看向雲靈，突然就開口問道：“靈兒，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靈兒微微一頓，然後抬眼看向雲小小。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雲靈眨眨眼，笑道：“小姐怎麼突然這麼問？”
雲小小笑了笑，“以後我們就是家人了，總覺得家人之間隱藏太多不好。”
家人....
這兩個人讓雲靈鼻子一酸，眼眶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