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這模樣,倒沒有半絲被嚇到的意思。看來這位沈小姐,著實是令人刮目相看。
“阿九。”酒肆門旁人來人往,即便再喧鬨嘈雜,風書嶼一眼便看到風九歌的身影,她淡淡立在門旁,身姿纖瘦。
風九歌頷首,走到他們身旁。
倒是沈安歌瞧見自己,豪氣地揮了揮衣袖,“風姑娘,來這邊坐啊。”
如今風九歌倒是真相信,這是個不受寵的女兒,不僅不受寵,性子還格外古怪些。尋常女子有的柔媚她不僅沒有,渾身還端著勝於男子的英姿颯爽,豪氣乾雲得很。
她不過離開半晌,沈安歌都從風書嶼口中知道他們的姓氏,這進展不是一般得快呐。
沈安歌自認自己的相貌並不遜色,可看到風九歌,才知道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是京城裡頭出來的女子,姿色絕美不說,言談舉止都清新脫俗,不用多言便高人一等。
她著一身素衣羅裙,沒有配飾,裙帶隨步履輕輕擺動,青絲飄揚。她就這麼翩翩緩步而來,一身的懶散淡漠,掩不住的淡淡光華,讓人無法忽視。
這樣的女子,媲美出水芙蓉,又似天山雪蓮,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隻可遠觀不可褻玩。沈安歌覺著,這話說得便是如此美人罷。
待風九歌坐定,沈安歌便順手替她滿了一杯,開壇倒酒,動作一氣嗬成。如若不是經常飲酒,是做不到此等快速的。
“風姑娘,方才那暗箭我此時想著還心有餘悸,都說喝酒壓驚,姑娘也喝一杯吧。”
敢情沈安歌是認為她方才也嚇著了?
風九歌此刻才發覺,自家兄長麵前也擱了一個酒杯,空的。
這勸人飲酒的本事學得倒是淋漓儘致,她還真是心大,沒被暗箭射殺,還有閒情逸致坐在此處喝酒。
本就是無端碰上的人,風九歌原先想著買了糖人便回去,可此番知曉沈安歌的真實身份,便也不急著去沈府,左右沈安歌都會將他們帶回去,在外先逍遙一番也未嘗不可。
“沈小姐,我是該如此稱呼你麼?”一雙堪比白玉杯還白如凝脂的手,端起酒杯,菱唇微掀,吐出一句話來。
沈安歌聞言,臉色霎時變白,手中的杯子一個沒握住,啪嗒一聲便摔在了地上。
可她未去理會打碎了一個白玉杯,反倒是睜著一雙驚恐的眸,微張著嘴看向風九歌。
四目相對,兩汪青黑。
風書嶼在一旁不著邊際地蹙眉,欺霜殘雪的俊顏也變了神色。
分明記著自己並未道出真實姓氏,可奈何風九歌怎會知道。沈安歌本就不是多會偽裝之人,知心朋友沒幾人,如今逢上救命之人,應該是毫無隱瞞,可卻還是驚愕於被人一眼看穿身份,她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