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風書嶼也是驚愕於麵前女子的真實身份,原以為她不過一介平民,可沒想到竟是江淮沈府,沈四海的女兒。
如若是旁姓沈氏女子便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兵部侍郎沈四海的女兒。饒是風書嶼見過諸多大陣仗,此刻也實在將麵前女子同大家閨秀聯係不到一起。
真壓根就不是天差地彆,天遠地殊的區彆。
“沒想到我的身份到底還是被風姑娘一眼看穿,安歌實屬甘拜下風。”沈安歌性子直,說話也爽快,不是個扭捏造作之人。被風九歌如此揭穿身份,驚愕一番後便也就不了了之,反正她也沒當自己是沈家千金,不過空冠了一個姓氏罷了。
風九歌現如今才將麵前女子的身份底細理個乾淨。
她是沈四海的幺女,卻不受寵也不受重視。都說尋常百姓家中勾心鬥角也實屬平常,更何況還是一方官員,沈府眾人都如此輕視沈安歌,讓她淪落到街邊賣糖人,看來這庶女的日子也的確不好過。
隻是,一切同風九歌想的出入了一半,從沈安歌口中得知,她雖不受寵,在沈府地位也低,可到底還是個小姐,吃穿用度都還是有的,隻是她一向性子直朗爽快,待不得沈府那烏泱泱的地方,便出來圖個清靜,而她的母親先前是街邊賣糖人的,便重操舊業,也賣起糖人來。
同樣是庶女,可到底沈安歌同風初瑾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是讓風初瑾出來這般拋頭露麵,怕是掀了風府不說,要鬨到滿城風雨人儘皆知才罷休呢。
“那日不過是我第一次出來賣糖人,卻被那賊寇擄了去,關在地牢數日,本以為都沒了指望,還是風姑娘同風將軍出現得及時,才讓我保了一條命下來。”
看來這沈府不太平,沈家千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賣糖人便被擄去,委實也是運氣太好。
風書嶼不是多話之人,如今兩姑娘家在交談,話題也不是自己能插得上話的,便隻顧著在一旁喝酒,手中還拿著一串風九歌方才看上的糖人。
能讓自己這位妹妹罕見開口說了如此許多,這位沈小姐也是個人才。
“沈府未派人尋你?”風九歌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著。
沈安歌猛灌了自己一壇酒,酒漬透著如玉下顎滑落,滴入衣衫中,她不在意地擺擺手,一開口便是酒氣四溢,“他們尋我作甚,沈府的人雖麵上對我不錯,可心底都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不過是沈四海一夜風流留下的種罷了,還是個女兒,沈安歌的命途有多坎坷,她一早便知曉。同她那不近人情將權勢看得比性命還重的爹爹求助,不是自取其辱麼。
風九歌生來便是嫡女,模樣又生得絕色,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加上笙皇親封的郡主稱謂,城中無人敢對她不敬,這也是風九歌不大能懂沈安歌的心情。
“稍候我們要去拜會沈大人,你要一道隨行麼?”知道自己同風書嶼的身份尊貴,如若是他們帶回去的人,沈四海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會多說一句,不僅給沈安歌拿回了顏麵,還能在沈府眾人麵前扳回一局,如此兩全其美之事,她想沈安歌是不會拒絕的。
事實確實如此,沈安歌答應得爽快利落,還特意為表示謝意敬了自己一杯酒。
風九歌不大能喝酒,兒時還因為偷喝了府中兩壇酒醉上了兩三日。這酒肆中的酒水雖不濃烈,可到底入口還是有幾分辛辣,風九歌喝了兩杯便覺得有些暈眩,可耐不住沈安歌的熱情,糊裡糊塗又喝了幾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