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書嶼也不知道這沈安歌是哪裡來的本事,竟能哄得風九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最後連走路都有幾分打飄。左右手一邊扶著一個,風書嶼實屬覺得自己此次出來是當侍衛的。
尤其是左右手都扶著一個便也就罷了,還得拿著那串小糖人,風將軍覺著自己平時舞刀弄槍慣了,扶著這些可以說得上是弱柳扶姿的可人,實在是考驗耐力。
風九歌的酒品還是可以的,至少沒像邊上沈安歌那般,嘴上嘟嘟囔囔不說,這動手動腳的又是怎地樣子,這樣子還能說得上是一府千金,他都替沈大人沒臉。
馬車就停在酒肆外,車夫幫著一起扶了沈安歌上去,風書嶼將風九歌打橫抱起,待將風九歌置於軟塌後,邊上的沈安歌又不安分地撲上來。
這女子是天生屬兔的麼,如此黏人。
清醒時豪氣便也就罷了,喝醉了酒還如此不安分。他要是帶一個醉鬼去沈府,還指不定被沈四海怎麼看呢。
酒量欠佳便要適可而止,沈安歌卻壓根不懂這其中道理,喝了滿滿一桌的酒壇。
才剛安撫了沈安歌,風書嶼力不從心抬眸時,便見原先應躺在軟塌上的女子,不知何時起身靠在飄窗口,素臉酌紅,雙眸氤氳。
“阿九?”風書嶼試探性地低低喚了聲。
他並不確定如今的風九歌是清醒還是喝醉,這樣子同她平日也沒什麼兩樣,隻是更淡漠了而已。
風九歌知曉自己的酒量並不好,可這喝下去的酒雖說是沈安歌勸的,可她到底還是自己想喝,或許她累了太久,應該好生鬆乏些。
隻是這一醉酒,心底便同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她想起了顧北彥,想起了沈少寺,還想起了當年被她撞破的那場情事。
或許她便該一人活著,何故拖累旁人。
“唔——再喝,我還要喝——”趴在軟塌上的沈安歌此時又不安分起來,一條腿突然伸到風書嶼麵前,隨後就如此大喇喇地擱下。
敢情他還是個靠墊不成。
風九歌回眸,難得地淺笑出聲,她的雙眸迷離醉熏,帶有彆樣色彩。
“你們倒是天生一對。”風九歌早已默認沈安歌的身份,她這個大哥吧,雖然為人嚴謹恭順,可到底也是個榆木腦袋,沒經曆過情愛,離情竇初開都還隔個四海八荒的,可今兒個卻遇上了個沈安歌。
冤家路窄,天生一對。說的便是他們吧。
“阿九,你甚少打趣我。”很顯然,風書嶼並不認為自己會對如此‘粗魯’的女子動心。即便他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同一人執手白頭,可那人也不該是沈安歌這樣,沒有規矩禮儀便也就罷了,說話舉止還賽過男子驍勇。
打趣?
風九歌默想,就當是打趣他吧,左右她也找不到旁的樂子供自己消遣。
馬車一路平穩前行,風九歌靠在窗邊,可能是酒後勁泛上,她隻覺得在這車內顛顛簸簸地窩著人難受。
“將軍,郡主,沈府到了。”車夫的聲音從馬車外傳進。
“知道了。”風書嶼淡漠回答,突然沈安歌便像八爪魚一般纏上來,整個人抱住他不說,還將臉都湊上來,鋪天蓋地的酒氣落下,他儼然覺得自己此刻抱的是隻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