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可愛的人呐。
風九歌靜靜地看著自家兄長手足無措,無從下手的模樣。
如若風書嶼同沈安歌之間要開始,必定是沈安歌主動,風書嶼被動,可最後愛的最深,傷的最痛的,還是風書嶼。
“唔——將軍,將軍你就這樣抱著我回去吧,我屋內有極軟的床,你我二人枕上去必定舒服。”
醉得不輕的沈安歌此刻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風九歌淡淡睨了自家兄長一眼,隨後很善解人意地替他決定,“送沈小姐回屋吧,不然她肯定也鬨不消停,我自個兒進去便好。”
左右她都沒有醉到同沈安歌這副模樣,走路就算發飄,應該還是有分寸的。
風書嶼本還猶豫片刻,可隨後沈安歌如藤蔓般的兩條藕臂都纏上來,他實在是沒法脫身,隻能點頭答應,隨後便抱著沈安歌下馬車。
隻是剛下馬車,便撞入一雙黑森冷然的眸子裡。
顧北彥站在台階上,身邊跟著臨止,兩人似在那處等了許久。
“風將軍。”眼瞧著風書嶼走來,臨止恭敬行禮,一向秉持非禮勿視的他很守則地沒去看風書嶼懷中抱著的女子。
風書嶼頷首,隨後在經過他們身邊時,落下一句,“阿九還在車內,約莫是喝醉了。”
風九歌方才還能比較清醒地同自家兄長說話,可此刻卻實在是抵不住這愈演愈烈的酒後勁,腹中似有焦灼感,她好看的眉頭擰作一團。
還真是不能多貪杯啊。
不過是偶爾放肆那麼一回,這報應便來得如此快。風九歌也不是不能忍疼的人,可看著沈安歌纏著風書嶼離去,她頭一次覺得心空蕩蕩的,比她那日撞見沈少寺同寧蔓的情事還來得鬨心。
顧北彥進入馬車內,隻瞧見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縮在軟塌裡端,人兒呈環飽自己的姿勢,青絲掩住了她的臉,看不清麵貌,卻處處透著可憐委屈。
顧北彥隻覺得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被狠狠撞擊。
即便是從前,即便是相遇後,他的九九都從未如此脆弱過,脆弱到似乎是碰一下便會消失殆儘,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九九。”半醉半醒間,風九歌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最柔軟的叫喚,最纏綿的音色。
她抬起迷離氤氳的眸,朝聲源處望去,隻見馬車小小空間內,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邊處,他俯身而站,身形同馬車格格不入,她隻覺得周身的空間都變得狹小起來,一種莫名的氣氛彌漫開來。
是顧北彥啊。
風九歌也不知道怎麼地,可能是看沈少寺同寧蔓那般恩愛,風書嶼同沈安歌那般打鬨,她就覺得滿心滿眼都是羨慕。一向都逞強好勝的她,此刻卻卸下了滿身銳刺,朝顧北彥張開臂,紅唇喃喃道,“阿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