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刮的人鼻子發酸。
馬路上不時的有車流穿行,天色由淺藍轉至朦朧的深藍,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籠罩在一種迷幻的霧藍色中央。
歌聲,車輪碾壓柏油路的聲音,餘少安跟她說話的聲音,風聲……
一切的聲音在這一瞬間消音,顧靜冬的注意力都在白明等待綠燈時候,向她走過來的那幾下腳步聲。
那腳步聲蓋過了一切的嘈雜的聲音。
不過才幾天沒見,顧靜冬看著白明的臉孔,有微微的陌生感,有一點點熟悉感,同樣的是,怦然心動的感覺似乎因為隔著這些天的分離,變得更加嚴重了。
這種心動的感覺,瞬間就蓋過了她心底原本堅定不移的原則。
她甚至有了一點的衝動,不顧一切的飛奔過去,撲進他的懷裡,管他到底愛的是誰...
不過也隻是僅僅一瞬。
顧靜冬站在咖啡店的門口,沒動。
白明走過來,垂著眼睛看了一下她。
然後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餘少安。
一目了然的關係。
顧靜冬還能笑的出來,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有事嗎?”
她聲音裡所有的波濤湧動都被風吹的遠遠的,隻剩下淡然。
好像雲南的那段日子,都變成了記憶碎片,被兩人之間呼嘯而過的風全部吹走了。
他們就是很簡單很陌生的前夫前妻關係。
白明聲音黯然的不像話,顧靜冬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明,不知道是最近的生活過的不如意還是太如意了。
“我打你電話,你一直沒接……發你短信……”
“手機沒注意停機了。”
顧靜冬還在笑著,搶先回答了白明。
白明一頓,說不出話了。
餘少安換了個位置,替她擋住了北邊吹過來的冷風。
“還有什麼事嗎?”
顧靜冬在風裡站的冷了,緊了緊身上的呢子大衣,哆嗦著問白明。
白明沉默了良久,之後什麼也沒說,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串車鑰匙,上麵還掛著粉色水晶的小吊墜,在要黑未黑的天地間閃爍。
這是顧靜冬的車鑰匙。
上次給白明開著,她都忘記要了。
顧靜冬抿了抿嘴唇,接過了車鑰匙,手指尖凍的冰冰涼,拿著溫熱的車鑰匙,有些感覺不到上麵的溫度。
三人沉默的站了一會,天色黑的太快,一轉眼,路燈亮了起來,照的三人的距離都有些蒼白。
“還有什麼事嗎?”
顧靜冬又問。
她已經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隻要白明口氣軟一點,或者其他任何一件事,她都想跟白明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未來。
可惜,顧靜冬沒發現,沒有看出來白明的堅定,也知道自己的不堅定。
他們兩人就是這樣的性格。
所以分開了,誰也不能怪誰,要怪就怪自己。
白明往旁邊站了一步,讓開了兩人的位置,把路讓了出來。
他沒有再說話。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顧靜冬眨眨眼,風大迷了眼,刺啦啦的眼眶疼。
她抓著鑰匙,一步步的錯開了白明,往郝女士家裡走。
餘少安一直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