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葉硬著頭皮,將蕭璟月蠱發之前的事情一一道來。
當聽到曲綾自傷取心頭血時,蕭璟月盛怒之下,直接將麵前兩人踹飛了出去。
他雙目通紅,眼中隱隱泛著血絲,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看起來竟是比蠱發時更要駭人幾分。
存活下來的那些正在收拾院子的侍衛和暗衛見狀,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蕭璟月的理智到底還沒有全失,下腳還有分寸。
因此陳林葉還好,除了覺得肋骨處隱隱作痛之外再沒彆的。
蕭二就慘烈了些,本就有不少舊傷,今夜又添新傷不說,還被踹了一腳,此刻口中已經吐出了鮮血,周身才凝結的傷口再次裂開,看起來就與血人無異,也幸好他從小練武挨揍習慣了,是以還能強撐著不倒。
但兩人誰也沒有不服,眼睜睜的看著主母自殘,還弄丟了主母,錯了就是錯了。
掙紮著起身,再度在蕭璟月麵前跪了下來。
蕭璟月卻沒再看他們一眼,去到清風院,見陶嬸坐在石階上垂淚,麵色更森寒了些許,冷聲問道:“夫人在哪裡?”
陶嬸看到蕭璟月,就如看到了救星,哭著撲到他麵前,哽咽著將上午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
即便先前已經聽陳林葉稟報過,再聽一次,蕭璟月依然心疼得幾乎窒息。
她這麼嬌氣的一個姑娘,一簪子紮在心尖上,那該有多疼。
他簡直無法想象,若她在外遇到了什麼不測,她該怎麼辦,他又該怎麼辦。
蕭璟月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起,像極力的隱忍著什麼,赤紅著眼頭也不回的與跟過來的陳林葉道:“回驍騎營調兵,即便將京城翻過來,也要將人找到!”
眼下他也顧不得妥不妥當了,她受了傷,越早找到越好。
陳林葉的心咯噔了一下。
沒有皇上的命令,擅自調動驍騎營的士兵,萬一被當作造反怎麼辦?
不過見蕭璟月這副模樣,他也知曉此時說什麼這人都聽不下去,隻得乖乖的去調兵。
這夜,整個京城很是熱鬨,百姓們一臉懵逼看著大批大批的官兵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皇宮內,正欲睡下的皇帝聽內侍來報此事,又待聽清緣由後,氣得覺都睡不下去了,在寢宮中來回走動。
“簡直不像話!堂堂鎮國將軍,鎮南王世子,背著一名女子遊西街被百姓圍觀就算了,現下又再度為了那個女子擅調驍騎營的士兵,未經允許擅自帶病搜查皇城,那小子到底還把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喜公公安安靜靜的候在一旁,低垂著眉眼一言不發。
皇帝在宮中走了一陣,怒意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走回龍榻坐下,靜默片刻,沉聲問道:“朝中還有哪位嫡出小姐未曾婚嫁?”
喜公公聞言,心咯噔了一下。
這是,要為蕭將軍納妾?
納嫡出小姐做妾??太子都沒這個待遇,皇上對蕭將軍可真是……
喜公公斂了斂心神,答道:“據老奴所知,還有兵部侍郎的孫女,工部尚書的外孫女,吏部尚書的小女兒、準太子妃的妹妹,郭將軍的姐姐,大理寺卿的妹妹……”
“行了行了。”皇帝頭疼的擺了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道:“明日你……”
為等他把話說完,外頭有內侍通報:“皇後娘娘求見。”
“……”
皇帝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麵色也變得有些微妙。
喜公公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皇帝,心中不住竊笑起來。
須知那蕭夫人可是皇後娘娘唯一的侄女,若是皇後娘娘得知皇上要為蕭將軍納妾,怕是又要與皇上置氣了。
皇宮內,不僅是皇帝這處,就連東宮和十一公主都收到了消息。
十一公主聽聞曲綾失蹤了,高興得在榻上打滾兒大喊妙哉,全然忘了自己上一刻還在因為被禁足惱得差點哭出來。
教侍女看得……久久無言以對。
而東宮。
太子收到消息後,靜默了許久,方才與身側之人吩咐道:“立即抽調人手,去找。”